李乾安从小读的都是圣贤之书,做事都讲究光明磊落。
她自觉对不起的人很少,她皇兄算一个,再者,就是张清。
此刻听见张清的名字,她立马忘记了刚才讨论的事,急于从越无秋口中得到他的消息。
越无秋对她这个反应很满意,就是要把事闹大,把水搅浑。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
尤其对于他这种没家世背景的人来说。
“我听说今年又出了一桩舞弊案?”越无秋接着倒茶,并没有急于提起张清,他要让李乾安一点点意识到肃清吏治的重要性。
李乾安闭上眼,重重地点了点头,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
“丞相对今年的舞弊案是什么打算?还是一样交由刑部?”越无秋侧目看了看堂面,估摸着时辰。
李乾安似乎是不打算提起,转而问道:
“越大人没打听过舞弊案的事吗?”
越无秋哂笑道:“我只是陛下亲卫,顶多算是武官职,哪里有门路打听这些。”
李乾安深以为然,思虑片刻,试探道:“要不我给你找份文职让你兼着,反正现在朝廷里空缺多。”
越无秋立马站起来,义正言辞道:“丞相,我不是那样的人,还是先聊聊舞弊案的情况吧。”
李乾安觉得眼前的越无秋有些倾斜,一个出宫两次,就去了两次教坊司的人,凭什么这么正派啊?
不过脑子聪明,也就忍了。
李乾安跟着解释道:“今年的状元还是我钦点的,李泽陵好像不喜欢他。
“我看今年又是佃农出身的状元,就担心他出事,便派了人保护他。只是……”
“还是出事了。”越无秋不知道为什么李乾安要卖这个关子,于是快速补充道。
“不止是出事这么简单。”李乾安语气沉重。
“状元郎,在房间里自杀了。”
越无秋脸上表情僵住,坊间可没有传出这些消息,而且长孙直也没和他说。
就算长孙直人比较傻,但这种大事,应该会和他提的才是。
越无秋还专门提了张清的事,就为了给长孙直打预防针呢。
如果连长孙直都被蒙在鼓里,说明一定有女帝的痕迹。
见着越无秋表情僵滞,李乾安很是高兴,看样子还是有他不懂的事情的。
只过了一息,李乾安便发觉了不对。
他这不是在帮我分析吗?
“越大人,越大人。”李乾安起身戳了戳越无秋,但毫无反应。
越无秋像是看不见李乾安,站在大堂中走来走去。
状元郎自杀,谁有能力杀他,女帝?世家?
女帝不喜欢他,为什么?佃农出身的状元郎该是女帝派系的呀。
是和世家的妥协?还是真就那么偶然?
不可能是偶然,四年前出了张清,张清也成了意外。
过了四年,又出了个佃农出身的状元,等等?
四年出了两个佃农出身的状元?
或许,还有第三个派系存在。
越无秋突然的转过头,把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李乾安吓了一大跳,嘴里漏了不少茶水滴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