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听见了柱子被穿透的声音，循声望去，却见柱子被打穿了一个洞。

众皆默然。

越无秋扶着李乾安坐回了主位上，他自己则是大踏步坐在了客位。

越无秋坐在上面，对着下面说道：“天也聊的差不多了，开始进入正题吧。”

“你刚才一直在聊天吗？”

“浪费我时间，我还不如去教坊司玩呢。”

李乾安虽然对下面说的话有些好奇，但还是先考虑正事，她撑着椅子，侧目望向越无秋，道：“越大人，有办法吗？”

越无秋神态自若，倒了杯茶递给李乾安，摆手请她喝。

李乾安看了眼茶，又看了眼越无秋，一口饮尽。

“那要看丞相大人，想要的是什么了？”越无秋两手托着脸，乖乖一笑。

李乾安却被这话问住，不明所以，道：“自然是春花节安然举办，还能有什么？”

越无秋轻轻一笑：“那还不简单吗？南禁军在京城配有马场，丞相向陛下借一段时间的南禁军，不需多，四千禁军，两千匹马，禁军抓人收花，马匹来回运花，五日足够。”

“有道理啊。”

“我们只让府兵帮忙，越大人这更狠。”

“南禁军烂成那鸟样，让他们帮忙收花，不就是让他们去杀花农吗？”

“越大人莫要瞎说！”李乾安气得又一拍桌子，另一只手也红了大片。

她脸上带有微微怒气，但仍保持着克制。

越无秋将桌上苹果拿起，轻轻一掰成了两瓣，放在他和李乾安中间比着，嘴里说道：“我不是说了嘛，看丞相要什么。”

李乾安又看了眼越无秋，低下头细细思索，说着：“举办春花节，本意是与民同乐，现如今却是压在花农身上的重担，我不求改变什么，只希望能不扰民。”

越无秋将小的那一半苹果给了李乾安，摆手让她吃下去，李乾安纵是有些不满，但看着越无秋不吃不说话的态度，还是急匆匆的啃完了。

越无秋见苹果啃完，淡然道：“要不扰民，也简单，加钱，提高朝廷收花的价格，允许商人私下收花，允许民间运花车队走官道。”

李乾安看了看堂下沉默装死的门客，踌躇了几息，无奈道：

“我忘了给越大人介绍了，这些都是六部、都察院各个大人家的好儿郎，平日我找哪位有事，都是让他们代传的。”

李乾安见越无秋并不在意，接着说道：“既然越大人这么说了，我请问各位，能否与我一起捐献一些呢？”

“礼部清贫，哪有余粮啊，要不户部出点？”

“户部的俸禄和礼部的一样，只看品级不分部门，刘老四你什么意思？”

“丞相如果缺钱用了，那我自然是愿意分担一些的，但这春花节毕竟是朝廷要办的事，还是用国库拨款更名正言顺一些。”

李乾安自然知道是这种结果，哂笑着对越无秋说道：

“越大人有所不知，这朝廷的国库是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我若不同意，就直接越过我往下批。

“我若想增加些支出，奏折根本就回不来。”

李乾安视线紧盯着桌子上的旧痕，喟然道：“朝堂之上，衮衮诸公，谁愿意站我这无实权的丞相，忤逆她李泽陵呢。”

“丞相，我实与您一条心呐，不才家中有二十代攒出积蓄白银十万两，愿赠与丞相，以为彩礼。”

“出生啊，丞相，我家中有四十代攒出积蓄白银四十万两，愿为彩礼。”

“我家中一百代！”

……

李乾安看着一个个站起来报价的锦衣郎，眼神越发冰冷。

“嗯。”

李乾安抬眸看去，是另一大半苹果。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