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肉贩认出了他是台上的师傅,硬是不愿意收钱。
如果是今天再去,很有可能便要吃闭门羹了。
最后还是他强硬要求下肉贩才收了钱,做了次正当买卖。
镇子上不远处,
一家很普通人家很标准的房型中,客厅里一位略微上了年纪的妇人站在边上,正在指着家里的男主人唠叨。
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看着飘摇烛火愁容不展,只是默默地听着。
“你说你,不是慈悲命,发那慈悲心,咱们家里有多阔绰才供得起你这么霍霍?你上赶着三番两回送粮。你能供他粮食,还能包他过会不成?那黄阿石都是要死的人了,你掂量了那么久,怎么这次就没好好想想,那么任性……”
张秋贵任凭媳妇抱怨,早就习惯了。
可听到一半,他突然扭过头来瞪回去。
“我都快掂量了一辈子,怎么就不能这么任性一回?”
“阿石从小里孤僻,张不开嘴说话,半道里他爹又死了。前头我不敢落人闲话,没管他。可这么长时间,留下那么些东西早就吃空了。难不成后头还能看着他饿死?你忍心?”
“再说了,就送那么点粮食,前两天阿石还送了肉过来,你倒是不说。”
高兰不说话了。
她自然也是不忍心的,可年年岁岁过来,她早就精细习惯了,这赔本的买卖,她没法让自己干看着。
他们儿子从旁边跑了过来,只有张秋贵半身多高,听见了声音好奇地问:“爹,哑巴哥是不是死了?”
张秋贵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自己儿子,抬手作势要打:“谁给你说的?镇子上都没人提这事,你在这瞎胡说什么?”
高兰见状拦在了张秋贵前头。
而张谦就趁机躲到了他娘后头,探出头看着发脾气的爹有点畏惧。
“去吧,自己玩一会。”高兰不满他的态度,转过头轻拍了一下八岁孩子的后背,“小孩子本来就是要慢慢教的,谁会像你这样?”
“你说归说,对着小谦动什么脾气?他才刚九岁大,你舍得打?”
张秋贵一拍桌子:“我舍不得打,他可舍得乱说!万一哪天因为一句话被人惦记,出了什么事,我还能打得到他吗?”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扯着鸡零狗碎。
黑雾来了,没法子出去,闲谈便成了他们最好的消遣。
很快,在院子里玩耍的张谦跑回来,到了张秋贵的身边大叫着:“爹,哑巴哥来了!又拿了肉来!”
张秋贵一愣,随即便是喜上眉梢。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孩子我就知道有能耐!”张秋贵也温和拍了拍孩子,跟刚才训斥之时判若两人。
高兰也是狐疑地看着张谦。
“你不会拿你爹娘寻开心吧?”
走上台子的普通人,谁家还能完完整整地回来?
不会是自己孩子刚才被训了,转一圈回来找夫妻俩逗乐子?
本还带着怀疑,刚刚走出门,却看见黄霄已经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张叔,婶子,这两天多劳烦你们牵挂,我没事。”
黄霄拿出提着的上好五花,等着被高兰接过放在了盆里,张秋贵把他带到桌子边坐下。
“好小子,真有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