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明道士伸手在身上搓了搓,眼前一亮:“霄哥你这问题是问对人了。道士我一路上到这里是打抱不平,斩除妖邪,不求回报。”
黄霄已经猜出了接下来他会说的话:“所以你身上其实分文没有?”
怜明道士此刻却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相当自豪地抬起头。
“是……虽然也不是没有人给过我盘缠,但遇到些困难之人,我便都将钱财掏出来散了出去,做了不少好事。”
“生前钱财死后带不走,换成了阴德死后还能潇洒。”
怜明道士说得轻巧,可在路上遭遇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现在他却乐呵地同黄霄谈论着,丝毫不当做一回事。
怜明道士转而谈起下后一个问题。
“我们道士大致分为了全真和正一两派,全真要求严厉了些,食不可见荤腥;而正一则稍微宽松,不过也不是百无禁忌。总而言之,注意些便没有大碍。”
黄霄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是哪一派?”
这一问倒把怜明道士问住了。
怜明道士迟疑开口:“大概是……正一?”
“大概?”
黄霄觉得怜明道士好像是在忽悠自己。
哪有连自己道统归属哪一派都不知道的?
怜明道士瞪着眼:“霄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是个道士不就行了?”
好吧,
对于黄霄而言,确实是这样。
怜明道士虽然自身实力没有那么强,但是别的方面却有着黄霄难以触及的积攒。
丰厚的见识和本事让黄霄也不免为之惊叹。
黄霄咳了一声,有些心虚:“请客自然是有的,不过河弧镇的报酬下来还得过两天。这期间……”
“黑雾估计这两天就开始蔓延了,不知道多久才能散去,镇子应该是考虑到了这个局面了。”
怜明道士大喜过望。
“有霄哥这句话在,我便放心了。”
能白嫖餐食,实在是好不过,反正饿不死,时间早些晚些,不都是进了肚子吗?
……
郑屠抖擞着穿过巷子,带着浑身的酒气。
回到了他的家中,
伸手推开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重呻吟。
看着漆黑的屋里,郑屠的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安慰。
妻儿睡下了,他便是苦些累些也无妨。
可看着院子里那口被他用木板封住的井,还是忍不住一激灵。
郑屠强忍着恐惧越过去,到了屋内才慢慢放下心,挨着床便睡了过去。
时至半夜,郑屠越发觉得口渴。
迷糊中摸到了床头的碗,
下意识接过来就灌进了嘴里。
里头放了些别的东西,应该是媳妇晚上熬的玉米粥没摘净,剩下的点玉米须子。
水也好,粥也罢。
对他而言都能解渴。
只是他咀嚼了半天,这须子不仅嚼不断,甚至还慢慢在他嘴里搅合成了一团,
郑屠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点上蜡烛,终于看清了,酒气散了一大半,面色唰地变成了一片惨白。
一股寒气整个包住了他。
那碗粥里掺着的,哪是什么玉米须子?
那是一团泡水久了,有些微微打卷的女人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