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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人的修士队伍,被嘉南关的军士们像驱赶羊群一样,带到了城关五里外的一处镇甸。
看牌坊上的文字,这地方叫“洼镇”,张灵农介绍,大部分军士的家眷就住在这里。
像犯人一样被莫名其妙地押送到此,在场的所有人自然都极度不爽,但慑于朱兹的淫威,也只好老实配合。
这里都是筑基期及以下的修士,谁敢跟守关的朝廷驻军叫板?
何况有“鬼雾过境,需要戒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算反抗,也是平白做刀下鬼,申冤都没处申。
安顿众人的地方,是一处类似客栈的建筑,占地规模颇大,得有小几亩地。
外墙由土黄的泥砖夯制而成,年久失修、坑洼不平。
看得出此地条件简陋,但在荒凉的边陲之地,如此已算不错了。
一路上,郑秋的目光逡巡周遭的环境,嫌弃得直摇头。
进入破旧的客栈大厅,在长条凳坐下,她哀声抱怨道:
“师兄,咱们也太倒霉了吧。第一次去云州寻娘,就直接碰到天灾挡路,现在还被强制关押到这种破烂地方。”
秦易摇了摇头,摊开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山中有鬼雾,我们总不好通过的,且耐心等它自己消散吧。”
郑秋的脸颊却笼上一抹忧色,道:“可要是去晚了,还怎么找到娘呢?谁知她给那狐媚子赎完身,俩人会去哪里逍遥?”
秦易闻之莞尔,从储物袋吸出一片雪白的传讯玉简,朝她晃了晃。
这是当初司礼红丢下他俩,出去云游前留下的,平常由秦易秘密保管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年仅用过寥寥数次。
“无妨,我有联络师父的保底手段,晚几天也没影响的。”秦易笑了笑道。
郑秋先是难以置信地瞪大秋眸,盯住玉简确认半天,随后就一把将之夺了过来。
“你怎么不早说?”
她当然是想赶紧联系上那位令人窒息的娘亲,指尖当即催发灵力,用淡黄荧光在上面点点画画。
可那玉简却始终无动于衷地躺在玉手心里,波澜不惊地,像块毫无生机的石头。
再怎么摇也没卵用。
秦易笑着解释道:“哈哈,这东西的背面篆刻有识别灵力的符文,除了我和师父,别人都无法使用的。
“而且你觉得咱俩想问的事,不当面见她,她会愿意交代吗?我就算现在帮你传信,也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的确,只有突然袭击令司礼红措手不及,才有可能让她在慌乱中就范。
郑秋觉得此话在理,催秦易发信联络的念头,便就此打消了。
玉简也抛还回去。
但是她退一步越想越气,气鼓鼓地交臂撑在桌面上,举手投足间散发一股浓郁的妒忌味道。
“哼,我怎么就没有这种东西?她对你比对我都亲!
“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
小姐姐居然又怀疑人生了。
秦易尴尬得不知如何作答,暗中腹诽道:我说小师妹,你得心里有数啊,这玩意要是给了你,你不得天天发消息把她吵爆?
我不一样,我可是师父的贴心小棉袄呢。
……
相对于欢快聊天的一对男女,张灵农此刻却是愁容满面。
他正与秦易两人坐在一桌,一边紧紧抱着纯真的儿子,一边东瞧西望着,不安地等待被关客栈后的事件发展。
生活在乡下,被豪绅胥吏盘剥多年,张灵农显然比二人要警觉敏感得多。
“俺觉得……这里不大对劲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