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完,她一低头,却忽然发现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这小男孩及腰高,五六岁光景,头顶两只团子发髻,稚嫩的圆脸蛋红彤彤的,长相还挺可爱。
他此刻正在郑秋的身前停住,抿着发干的嘴唇,抬头眼巴巴地望着女子。
郑秋眨眨眼睛,疑惑地问:“小弟弟,你有事?”
小男孩扭扭捏捏地说道:“姐姐,能借你点水喝嘛,我渴了。”
说完就立马低下头抠手手,许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大姐姐,本能地害羞了。
水袋是刚才毛来的,郑秋回头瞅了眼师兄,不过他自然不会有何意见,于是女子欣然伸手将水袋递给小男孩。
小男孩欢快地捧过它,他也开始吨吨吨,喉头一起一伏的。
水袋很快瘪下去,囊中羞涩了。
好实诚的孩子,秦易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一个炼气初期的中年男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他一身深褐色麻布衣服,手里提着把玄铁镐子,肌肉结实而不夸张,皮肤被晒得麦黄,气质很淳朴。
气息中有练过小云雨术的痕迹,似乎是个灵农。
眼瞅儿子把别人家的水袋子吸得一空,中年灵农狠狠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把东西抢下,颤抖着还了回来。
“对不住对不住,俺俩带的水喝完了,这小犊子耐不住渴,就四处乱跑扰人家。”
说着就摘下储物袋,缓缓做取灵石状,“俺……俺赔你们。”
秦易看得出他挺拮据的,便摆手拒收,浅笑道:“不必了,一些蜜水而已。”
中年灵农如蒙大赦,双手迅速胸前合十,向秦易拜了拜,笑呵呵道:“那就谢谢好心人嘞。”
秦易也是第一次来嘉南关,人生地不熟,听灵农的口音应是这附近的,便随口问道:“道友是本地人?”
“是嘞是嘞,俺姓张,本来是在旁边的村子种田嘀。”张灵农点头道。
秦易顺着话头问:“本来?你们要离开这儿了吗?”
张灵农深深叹了口气,浓眉毛皱成一团,表情异常难受,“唉,是嘞,还不是赋税太高交不起咯,越种越亏,否则咋会连家都不要嘞。
“听乡亲说,靖王治下的州县,都在招收有经验的灵农,钱多税低。俺们爷俩一盘算,就卖了家里的几亩地,打算逃到那儿碰碰运气。”
唉,民生多艰,又是一批背井离乡的流民。秦易叹息垂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顿了顿,两人又聊起了嘉南关。
……
此关夹在两座陡峰之间,城楼出奇地高,层层堆叠,像一座突兀的塔。据张灵农介绍,是做瞭望远方之用。
除却观察敌情外,奎云山脉中时常有一些起源不明的天灾,也需及时预警防备。张灵农常年生活在附近,对此比较熟悉。
几人闲聊之时,前方的城梯上忽然快步走下一个军士,跟守门的其他同袍交代几句话。
众人神色皆变,一齐在城门洞前横起数道拒马隔离,禁止行人靠近。
随后,那军士又从登记处拿起个扩声喇叭,向排队过关的人群高声喊道:
“鬼雾过境,凡人就地解散。
“所有过关修士,一律不得擅动,原地听候安排!
“关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