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朵儿伴着顾洛儿的骂声呼呼大睡，一夜安眠，早上起来一扫前几日的恶心头晕腹痛，清爽无边

她蹑手蹑脚地跟着这群宫女，穿着素色的衣裙，步伐幽静地前往管事宫女处领工

管事宫女气质优雅，只是眼神凌厉，感觉不好糊弄

“顾朵儿，尔往清扫西南隅之偏殿，日中前两时辰必止工。勿忘阖户牖，慎防外人潜入。”顾朵儿仿照其他宫女像模像样地低头

她在偌大的皇宫里转了半天，愣是没找到那间偏殿，每个殿都长得颇为相似，只是有些精妙的不同

也许是找的太着急，她竟没注意空灵华丽的宫廷的美丽，还有是不是一闪而过的华服身影

天色微曦，她终于气喘吁吁地找到了偏殿，很偏僻，旁种泪斑珠。里面并没有重要的物事，比如一些金佛像或御品若干，只有一些绢布

但这些锦缎绢布，倒也是万分迤逦。晕染得如雾似梦，青或靛蓝或红粉皆有，渐变留白也在其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思忖如何打扫，犯了难。想必原先顾朵儿是知道的，现在的笑籽又知道些什么呢

这时，一个瘦削的的身影提着两桶水忙不迭地赶来，顾朵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顾洛儿大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自己说

“愚矣，吾固知尔事不成。故速毕吾事，遂来尔处。”

“尔……可乎？”顾朵儿用新学的古语试探地问到

“非吾可不可言，乃吾无计可施，尔为吾妹也！”顾洛儿看起来怒火中烧，把顾朵儿吓得不敢多说

她静静站在一旁看着顾洛儿麻利轻巧地把不小的偏殿角角落落擦得锃亮如新。

“后此，如是行即善。”顾洛儿把手中抹布一扔，水桶里的水溅到顾朵儿脸上，但她并不生气

她打心眼里觉得，顾洛儿绝对是个好人，不，称职的好姐姐

回去的路上，她靠近姐姐，八卦了起来“贤姊，尔谓吾等宫中有何‘故事’耶？”

顾洛儿白了她一眼，嫌弃

“有公公觅对食者乎？有妃子与陛下之狗血剧耶？”

顾洛儿皱着眉转过身来“尔勿妄言，吾知尔此人心术不正，花痴。然吾劝尔，安心行事，守本分。”

笑籽心里叹了口气，从她姐口气来看，这个顾朵儿生前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尔……吾语尔，虽陛下犹未及冠，亦未纳妃。然尔断不可生此意，朱门与朱门为婚，竹门与竹门为俪。其姻亲唯由朝局所决，若尔敢干预，姊亦无计保尔全身。”

顾朵儿暗想，害，你这么一说我可不想打他的主意

“宫中之公公乎，素质未详，尔尚欲留心？顾朵儿，吾观尔诚疯矣。”顾洛儿又把她怼了一句

顾朵儿被她说得羞愧难当，笑籽在心底嘶吼“我就那么贱吗!顾朵儿，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你的罪全变成了我的罪”

等到夜晚，顾朵儿脸色还算红润，她觉得这日子快要顺利了。于是，就开始没心没肺地打算入睡

忽然她听见一堆絮语“噫，明日须择二宫人侍奉天子持扇。”

“孰能有如是佳运哉？”

“嘿，尔若获选，为吾窥其容貌。”

“哈哈，尔乃花痴”

“非也，尔乃日寻机以窥人乎。”

顾朵儿听着她们的话一阵无语，一群花痴，她想。顾朵儿，显性花痴，其他人等，隐性花痴

第二天黎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幸亏有几个领头的提着灯，剩下的人都在黑暗里面面相觑

“咳，咳”大家都竖长耳朵“诸宫婢，今陛下临朝，复选二宫女执扇，即刻点名，以抓阄决之。”

等阉齐了，所有人在黑暗里激动着，“——齐春”

一面容姣好的温婉宫婢站出，微微一笑，顾朵儿打了个哈欠，她希望顾洛儿接下来被点名，看她那一天到晚防患于未然那样!

“——顾朵儿!”顾朵儿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往前一步。这是军训一直被点名批评留下的后遗症

然后她瞥见几个宫婢表情明显地扭曲了，管事宫女从上到下端详了她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