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解释,倒是叫姜荷绮想起了江姝静曾与她说过的话。
怪不得李家这么多人,唯有这个宝琳被江姝静带来了京城......
想到此处,姜荷绮不由得勾唇浅笑。
她本就没有为此生气,听了宝琳的解释,最后一丝疑惑也烟消云散,更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无妨,本殿并没有放在心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登上摘星楼。
姜荷绮在柳青低低咳嗽声的提醒下,无奈地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举目向下望去。
只见姑娘们都穿着素衣,满头乌发均用一根木簪挽起,或坐或立。
或是凝眉沉思,或是挥毫泼墨,皆是低首,一副浑然忘我之态。
姜荷绮不由得点头,心中为这一派清正学风而感到欣慰。
姜荷绮在众人面庞上一一扫过,扭头冲宝琳道:
“我今日来,是另有一桩要事想要问你。”
宝琳将姜荷绮引到楼内一暖阁中,亲自去后厨端了温热的茶水点心。
“殿下,请问。”
姜荷绮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咙,轻声问道:
“本殿问你,你可知道姝静除了橘红之外,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尚存于世吗?”
宝琳刚坐下的身子一僵,面上神色不受控制地转换多变。
电光石火之间,宝琳的心头转过千百个念头,最终都化作一句:
“我与姑娘也只是半路主仆,对姑娘也知之甚少。”
姜荷绮察人于微,从她支支吾吾的话语中瞬间洞察了她的想法,软声道:
“你莫要多想,只是这段时间姝静的状态不太好,本殿觉得若是能见一见从前的人,或许会好些。”
“姑娘不太好?”
宝琳抬头,眸含关切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姜荷绮摇了摇头,并未细说:
“本殿也说不上来,只是有些担心。”
宝琳慢慢地低下头,沉思良久,才慢慢道:
“姑娘从前在江家的事,我不清楚。李家——
李家的奴仆,上京前姑娘叫我放松门户,放走了一批人。剩下的在上京的路上,也都跑散了,没再听到过音讯。”
想了想,宝琳眼眸一动:
“思来想去,姑娘在李家时除了橘红近身侍奉,便只有一个姓崔的嬷嬷,还有一个叫雀紫的小丫头,还算亲近。
不过,在上京前,姑娘也都安排她们离开李府了。这样想来,或有几分旧情。”
闻言,姜荷绮不由得有几分失望。
宝琳所知,与她相差无几。
甚至还不如她知道得多,看来更多的还是要等橘红的回信了。
见问不出多的话来,姜荷绮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一行人走至后院和后院的交界处,一阵秋风卷着几片落叶并几张薄纸刮了过来
柳青上前一步,挡住了姜荷绮面前的风,也顺势抬手拢住了那几张纸。
与此同时,后院里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几句“我的笔”“你的墨汁”“我的文章”等惊呼声夹杂在了其中。
姜荷绮抬袖,取下夹在柳青指间的文章,翻看起来。
一篇看过,她边看边点头,眸中流露出赞赏之色:
“果然是采百家之长的好处,这篇颇有谢家兄妹的风骨。”
再翻看一篇,姜荷绮笑容更甚:
“这篇也不错,像是吴溪霄教出来的徒弟。”
“这篇......”
“这篇......”
随着翻看的纸张变多,姜荷绮唇边的笑容渐渐下落,面上神色也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宝琳,你把今日姑娘们所写的文章都拿来给本殿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