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接近贡院,探听里面的守卫情况吗?”
“不行!”
申玉清骤然起身,下意识地看向并没有掩实的书房门。
快步走至门口,将守在那里的小厮遣到不远处,申玉清这才将门关紧,转身看向江姝静。
压低了声音,再一次重复道:
“不可能!”
江姝静刚刚那话问得足够直白,纵然他再愚钝,也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
申玉清不待江姝静反应,接着低喝道:
“江主事,你是疯了吗?殿下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纵然极力压制着心中情绪,可申玉清还是控制不住地涨红了脸,气息紊乱,一双拳头在宽袖下捏得紧紧的。
与慌乱惶然的申玉清不同,江姝静的反应十分平淡,平淡得近乎漠然。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缓缓地扭过身子,又缓缓地蹲下。
将地上因为申玉清过于激动着急的动作而带落的纸张笔墨一一拾起,又整整齐齐地将它们安置在原位。
最后,她才将漠然的目光投至站在门口的申玉清身上。
踩着他慌乱无措的气息,一步步地挪到他的半臂之内。
盯着他那双惶惶然的眸子,江姝静倏然抬起了手腕,冲着他的脖颈如疾风劲雨般袭来。
申玉清下意识地闭紧眼睛,将脑袋扭至一边。
当初在桐花酒楼附近,申玉清便已经对江姝静的身手有所认识。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根本躲不掉江姝静的这一掌,也根本就没想过躲。
疾风刮过他的鬓发,刮得他面颊生疼。
劲雨落到......落到他的肩头?
江姝静的一双柔夷落到申玉清的肩头,捏着他的肩膀,又一次将人摁回了圈椅内。
她用的力气并不算大,但申玉清就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她攥在了手心里,一丝一毫都没法超出她的摆布。
江姝静把浑身僵硬的申玉清摁了回去,自己则是面色平静道:
“殿下不知道。
但是殿下既然把此次公主府门生参加今秋科考的事宜全权交予我打理,那我所作所为都是可以的。
你不用担心这一点。”
“我不是担心这个!”
申玉清的身体僵硬着,一双清亮温润的眸子里第一次在江姝静的面前出现了剧烈的情绪:
“你不能做这件事情!我也绝对不会配合你!
争权夺利,朝堂倾轧,怎么阴谋诡计,手段偏激都可以!但是科考不一样,绝不可以!”
纵然为了家族兴衰,他可以与父亲意见相左,可以投靠在长公主门下。
可他还没有丢掉文人的风骨,那是全天下读书人心中至高无上的清泉。
江姝静不可以用她的手段去玷污这块圣地!
申玉清深吸一口气,弯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了江姝静的挟制圈。
一边大步往门口奔去,一边低声道:
“不行,我要求见殿下!”
“咻——”
一道急促尖锐的破空声在耳后响起,申玉清下意识地站定脚步,歪头朝一侧躲去。
鬓边的发丝因为他这一动作扬起,而后被斩断。
从江姝静手中抛掷出的匕首将那缕发丝牢牢地钉在了门框上,雪亮的匕首倒映着申玉清惊恐的脸。
刚刚.......他但凡躲慢一点点,这匕首贯穿的将是他的脑门!
江姝静是真的会杀了他!
申玉清的心在胸膛中狂跳,江姝静冰冷的话语追至耳边:
“小申大人,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此行,并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告知你我的决定。
至于殿下,在今秋尘埃落定之前,你都没有资格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