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竫舟听得一知半解,皱眉正欲不耻下问,就见对方眉目舒展,从袖中掏出一粒药来,举到他面前嬉笑道:“王爷要不然试试?虽是黄粱一梦,可试过的男人都说好呢!”
他看了看宁君哲手里的药粒,又将视线挪到他俊秀狡黠的脸上,一把握住了那皓白的手腕,沉声道:“有你在,我为何要用它?”
浸染了水雾的眸子润泽明亮,满是认真,半点儿不像开玩笑。
已经被调戏出经验的宁君哲丝毫不慌,脸上笑意不减,手指一松,药粒直接落入水汽蒸腾的浴桶内。
他没有挣脱男人的大掌,而是顺势身体半俯,用另一只手去勾对方尖削的下巴。
男人任由他将下巴抬了起来,他凝视着那双幽静的眸子,露出勾栏妖媚的姿态,语调柔软问:“王爷想怎么做?”
步竫舟的视线随着宁君哲的动作而移动,在那根修长温热的手指抬起下巴的同时,沉静的目光渐有激荡之势。
再闻此言,仿若天雷勾动地火,简直要命。
小东西进步挺快,从前就只有被他调戏的份儿,今日倒学会反击了。
他滚动着喉结,清冷的声线透出丝丝沙哑:“想……”
动人心弦的磁音悠悠拖曳,火热的眸光直白而缠绵地顺着眼前人的脸庞一路往下。
自从跟着沈桦学了这些勾人的招数,宁君哲从来没实践过,没想到一朝反击,气氛陡然暧昧非常。
醉月间本就安有地龙,整个房间温暖舒适。
再摆上一桶热水,温度愈加攀升。
他无端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正欲拉开彼此的距离,砰”的一声乍然响起,一个黑影破窗而入,黑布蒙面,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长剑。
宁君哲僵了一秒,立马反应过来往门口跑,大喊抓刺客。
蒙面人闻声立刻提着剑往屏风这边奔来。
步竫舟快速从浴桶里翻身出来,扯过挂在屏风上的外袍草草一裹,旋即袖袍一挥,满屋的灯烛尽数熄灭。
惨淡的月色入户,很快被黑暗吞没。
宁君哲眼前一黑,旋即被人拉住手腕往另一个方向带。
他惊恐地正要挣扎,一只温热的手掌快速捂住他的嘴巴,清冷熟悉的声线响在耳侧:“别动。”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宁君哲心擂如鼓,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蒙面人察觉到他们的藏身之处。
可下一秒,他脖颈一凉,熟悉的死亡气息迎面扑来。
步竫舟反应也很快,抱着他一个转身,将他推向另一边,自己则主动和蒙面人缠斗。
被大力一推,宁君哲跌坐在地,耳边不断传来剑刃挥砍的声音。
他勉强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跌跌撞撞往窗户那边跑。
“来人啊!杀——”
宁君哲刚刚趴到窗户边缘,呼救呼到一半,突如其来的五根手指就像鬼爪一样牢牢扣住他的肩胛骨,把他快速往后拖。
蒙面人的力气太大,他挣不脱,一气之下转头一口往肩膀上咬。
他下了死口,嘴巴里立马尝到了血腥味。
蒙面人吃痛把宁君哲往地上狠狠一摔,刚想弯腰捡掉落在地的长剑,赶过来的步竫舟手掌翻转间,凌厉的掌风直直打了过去。
蒙面人瞬间被拍飞,狠狠撞上墙壁。
宁君哲听着对方细腻的闷哼,条件反射抬头看向来人。
月光下,那双漆黑的眼睛似曾相识,四目相对时,对方的表情也带着长久的怔愣与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