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余的声音很低，眼神都变得谨慎了：“没有。”

莞春草哼他：“放心吧，睡着了，睡得死沉死沉的，不敲锣打鼓醒不了。”

许慕余的谨慎收了点：“就算妹妹睡得沉，我们也应该轻声些。”

莞春草让他别在意：“我刚才那么折腾，她不还是没醒。她从小到大就这样，一睡着就叫不醒了。”

话是这么说的，刚才她光顾许慕余了，哪还想得起身边躺了个妹妹。

更何况她还戴了耳机，更不知道她说话的声音有多大，莞落醒没醒。

至少现在，是没醒的。

可也不好再视频下去了，没准一会就真醒了。

既然人家先打来的视频，就由莞春草挂断吧。

她说：“老公，你困了吗？”

许慕余睡了一天了，就是到半夜他两只眼睛照样能睁着。

但他点了头：“有点。你坐了一天的车，也困了吧。”

莞春草也点头：“困了。”

许慕余一动不动：“那我们先睡觉吧，明天再聊。”

莞春草的手指怎么都无法移动到挂断键上：“明天再聊。”

“好。”

“好。”

这么答应着，谁都没有挂断。

他们巴巴地望着屏幕里的人，手机在他们手里就跟王母娘娘的银河一样，生生把他们隔开了。

摸不到对方，就指望着多看两眼，再多看两眼，就能冲破屏幕了。

屏幕没冲破，莞落的磨牙声给打破了。

莞春草先挂断的视频。

连许慕余最后的表情也没记住就挂了。

许慕余亦是，连莞春草依依不舍的可怜模样都没看够，视频就被挂断了。

抱着手机，或是哀怨或是伤心，莞春草的心口又开始酸了，还堵了。

伤心了两秒。

手机屏幕亮了，许慕余发来的消息。

莞春草火速点开了，是许慕余发来的文字消息：我可能想你想得睡不着了。

哀怨了两秒，莞春草回：我坐了一天的车，也没有那么困，我们……

那边秒回：我们再聊会。

这边也秒发：好！

这场景要让陈设看见了高低要骂他们：演什么！不能视频还不能发语音吗，不能发语音还不能打字聊天吗！搞得你们两个好像一个在海角一个在天涯，就是他娘的海角天涯也通网了，别整生离死别的这套！

想吐槽的还有莞春草的网名——双刀杀猪匠。

陈设骂她，你就不能学学别的小女生，换个细腻柔美的网名吗！

莞春草后来改了。

或许是为了情趣还是怎么地，莞春草和许慕余不再互相使用备注。

大概是为了，在茫茫好友中独独认出对方的那点子宿命感，他们聊天都用的网名。

——许·慕余：时间过得很快。

——午夜俏屠夫：太快了，我感觉我们都没聊什么。老公，你想不想我？

——许·慕余：想你想得睡不着。

——午夜俏屠夫：你刚才说过了，就不能换点新词吗。

——许·慕余：想你的手想得睡不着。

——午夜俏屠夫：许慕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