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带着些许冰凉凉的感觉,夜木戴着,倒是不觉着有什么不好的,反而,这种感觉,竟是多了几分的快感。
夜峋看着笑了笑,当初他就想过,如果允糯不接受他的身份,拿他就带着这个面具,这样的话,就没关系了。没想到,当初,他要带兵前往边疆的时候,她来了。那时候,她看着他,眼里只留下平静,她一点儿也不震惊他的身份。他记得,他当着整个出征军队的面走到了她的跟前,单膝下跪。
如若他好好回来,能不能嫁给他。
她说,只有活着才有知道答案的资格,如果他没能回来,那今生今世也便不必知道了。但是她现在所能肯定的只是,如果他不能好好的回来,她恨他。她直白的说出了一切,那时候的她,早就不屑于流言蜚语了。不是真的放下了,没有谁能够放下的,只是她告诉自己,为了夜峋,只能忍耐。
这是她爱他的代价。
只是她知道,夜峋爱她,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夜木,母后只希望你记住一点,为君者,先死后生,虽死犹生。”
只有,你觉得你死了,看淡了生死,你才能将魔族的一切看的至高无上。只有你的眼里没有了自己,你才能容下别的东西。夜木看着允糯,他对她带着陌生的熟悉,他知道,她会是他的母亲,但是为什么,这莫名的生疏的感觉。
夜峋瞧着,心中默默的念了个诀,看着在夜木后颈上的咒印还是完好的稍稍按了些许的心。当初允糯将夜木救了回来,哪怕只是一面,他便是知道了夜木的身份,知道了他是他妻子的儿子,但是,也是天族的大殿下。只是那时的伤痕累累,瘦骨嶙峋,他不知道,自己是心痛还是带着些许的高兴。
他为允糯心痛,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夜琳如此的话,只怕是他会发疯。只是那时候的他又有那么些许的高兴,既然天帝不要这个儿子,那他要。只要夜木也留下来了,那允糯的心变只会留在魔族了。
即便是他这样的人,仍旧是有着这样的私心。只是,私心又如何,允糯终归还是站在了他的身侧,选择和他度过剩下的千秋万代不是吗。
他封印了夜木之前所有的记忆,不管之前的会是怎样的记忆,既然是不好的,那也便就没有什么需要记得的必要了。忘了,重新开始,不是更好吗。
重新开始的记忆里,没有天族,只有魔族。没有天帝,只有他还有允糯,还会有夜琳。如此,多好。
“昨日父君便唤你长,”夜峋顿了顿,之前倒是觉着魔族只有一位长公主,便是当是夜木的长姐了。只是按着道理,那夜木可比夜琳大了许多。夜峋看向允糯,挑了挑眉,“糯糯,不是长姐,好似是兄妹诶。”
“嗯?是吗。”允糯自是没怎么在意大小的问题,在魔族,这些问题原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夜峋扶额,不过也是,不拘小节成这个样子,在魔族也不是非常常见的。夜峋拍了拍夜木的肩膀,“夜琳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我想看到你,她一定很高兴。”
夜木点了点头,“我也很期待,见到她。”
那时候刚刚醒来,他是茫然的,只是完全空白的记忆,全新的环境,还有一对恩爱疼惜自己的父母,好似这一切都是别人求都求不的了。但是不真实,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一切,但是,他身上流着的,是魔族的血,这没有错,只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夜木挤出几个笑脸,看着夜峋和允糯,多思无益,今后再说罢了。
子莜探观星象,看了整整十天十夜。
她只是重复着同样的术式,来来去去看着同一个结果。不是结果又怎样的反复,只是她怎么就这么的不相信这个结果呢。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当初,她来,不是为了结束,而是为了开始而已吗。
彼岸花群发出刺眼的红光,子莜回过身,通红的双眼里仍是不敢相信和茫然。这么温柔的人,怎么会?
“天机不可泄露。”
子莜冷笑着,看着彼岸花群,带着此生以来最大的嘲讽。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又如何,到底不还是被人看破了,既是看到了,如若不做任何的改变,那这天机又有什么用途。
“你可知道,如若什么都不做,天族可会生灵涂炭。”
“子莜,你别忘了,你要保护的是魔族。”别忘了,你一生的使命是为了什么,先魔后生气的泣血怨恨,便是如此就被忘记了的吗!
子莜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这刺眼的光,哪怕是灼烧,哪怕是灼热,哪怕是痛苦。逆着光亮,看着彼岸花群,她感到痛苦,是有东西撕扯着她的心的那种痛苦。为什么,会这样。
“那天族,怎么办?”那弗修怎么办?只是天泽之人,毁功灭德,但是没有说,会怎么做,这改如何是好。如若无法预知到世界的话,那便失去了意义。沐霖,为什么要如此,只是为了给当归报仇吗?
“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