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摇！”

“公子，你来了......太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玉摇靠在姜微的怀里，缓缓说道：“公子......他们要玉摇指认公子养家妓......玉摇没有......他们又要公子撤销女户一制......”

玉摇的声音时断时续，显得极为虚弱。

“好，我知道了，我带你回去。”

“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你坚持住！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说着，他将玉摇拦腰抱起，就要大步向外走去。

“公子，玉摇回不去了......”

玉摇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瞬间染红了身前的衣衫，也深深地刺痛了姜微的心。

姜微的脚步戛然而止，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玉摇，眼中满是惊恐与心疼。

“我喝了鹤顶红......”

姜微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们要我威胁公子，我不愿，他们就喂我喝鹤顶红......公子，我没有背叛你......”

“公子，我不怕死，只是遗憾不能再陪伴公子左右......”

玉摇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姜微的脸庞，可那手却在半空中无力地垂下。

姜微紧紧拥着玉摇，双眸之中泪光闪烁，“不，玉摇！”

玉摇于姜微的怀间微微勾起唇角，清泪潸然而下，“能死在公子怀里，是我的荣幸......”

“玉摇，你为何这般傻？我曾说定会护你安然无虞，我却什么也没做，反倒是你，始终护我左右！”

“公子，你曾应允，为我立一女户......我不想叫玉摇了......玉摇......风花雪月之名......公子为我另取一名吧......”

“好，不叫玉摇了......”

玉摇强忍着剧痛，在姜微怀中泣不成声，“不叫玉摇了......”

“清婉诗成墨韵香，才情袅袅映斜阳，为你取‘清婉’二字。”

“清婉......清婉......姜清婉......”

姜微微微一怔，“好，就唤作姜清婉......”

“清婉诗成......墨韵香......才情袅袅......映斜阳......姜清婉......”

玉摇，从此是姜清婉。

姜清婉的意识愈发模糊，在这弥留之际，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极为强烈的欲望，决定把心中的情意全部诉说出来。

“如今公子已然贵为相爷，身处高位，定然不胜寒凉。清婉只愿公子一世平安顺遂......公子至善至美，清婉倾心于公子，由来已久......”

“公子，来生，清婉一定要干干净净地认识公子......”

一想到自己曾经是长乐坊里让人一掷千金的花魁，心里就一阵苦涩。

紧接着，方才在破庙里所遭受的凌辱又浮现在脑海中，那些不堪的画面不断闪现，此时的她只觉得自己肮脏至极。

“清婉好脏......公子，放开清婉，清婉好脏......”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姜微的怀里小小地挣扎了一番。

她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姜微给予的温柔与呵护，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玷污了姜微的纯洁。

然而，姜微却把她抱得更加紧实。

“不脏，清婉从来不脏，脏的是别人！”

姜微其实一直都明白姜清婉的心意，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再装作不知道了。

姜微温柔地在姜清婉的额间落下一吻，怕她听不真切，便凑近她的耳畔，轻声呢喃道：“清婉，你是我所见过最秀美的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