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这是姐姐的小名。
摇篮中的沈知微听着母亲教训小姐姐:“沈二丫,你是不是皮痒了,讨打?妹妹刚出生不久,你想见她、逗她玩,我在这里的时候你不来,偏要趁我不在,偷偷跑来,原因是什么?”
原来她这辈子也是姓沈的,真好,不用改姓。
小姐姐心虚,争辩道:“我又没有欺负妹妹,碰都没碰她,她就大声嚎起来了!”都把她吓了一大跳。
母亲没在小女儿身上找到掐痕,呵斥声也小了,说道:“三三那么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喊?你便是没欺负她,也有欺负她的意思。甭在这里说,吵着你妹妹休息……”
拎着小姐姐出去了。
沈知微心里发笑,小姐姐想和她斗,还差得远呢。
随着视野一天比一天清晰,她能认得人了。
母亲果然是温婉端庄的女子,头发乌黑,肤色白皙健康,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看着像二十一二岁出头,便是放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也异常出众。
父亲长得俊朗,身量颀长,剑眉星目,亦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实际上,他今年三十,刚好而立,比母亲小了两岁。
小哥哥的衣着打扮一丝不苟,看似严肃规矩,实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很机灵的样子。
小姐姐是个普通的娃娃,胖乎乎,肉滚滚,粉嫩可爱,宛如小天使,缺点是太熊,常把仆人欺负得求饶。
外面的世界暂时处在保密状态,沈知微被看得很紧,活动范围除了摇篮便是婴儿床,莫说到街上去,连窗外的风都不给吹。
但这也足够她了解自己生活的环境。
就婴儿房的摆设和布置来看,这一世的生活水准不如上一世,毕竟生产力低,交通运输不方便,可也不能算差。
她有新衣服穿,平时见到的婢女丫鬟也都光鲜靓丽,衣着统一,干净整洁。
母亲的衣裳很多,样式不一,珠宝首饰随便搭配。
小姐姐的衣服常常换新的,一件衣裳穿四五次都是多的了。小孩子处在生长期,节省的人家通常会把衣服做宽大些,沈知微家不需要这样。
只看衣服的样式和形制,沈知微猜不出当前是哪个时代。
因为秦汉两朝的衣服有人穿,隋唐时期的衣服也有人喜欢,宋代明代的服饰亦不少见,如她爹,时常穿着一身道袍。
此外,房间的门和窗户都是有年头的,一些摆设品和家具也是古董。摇篮和婴儿床则是小姐姐用过的,质量极佳,尚未淘汰。
父亲做的似乎是饮食相关的生意,每日早出晚归工作忙,跟母亲的感情很好,对唯一的儿子很严格。
沈河想来见沈知微,往往是没有多少闲暇的,沈知微觉得,他每天都在备战高考。
可怜的娃。
一个月转瞬即逝,小女儿满月。
爹妈没有举办宴会的意思,只请来走得近的亲戚朋友吃一顿午饭,再把沈知微抱出来让大家瞧瞧,夸赞几句,便算了。
沈知微默默地被展览,见到摆在厅里的四五张桌子都坐了人,并不想回房发呆。
母亲依了她,让十三四岁已经懂事的外甥女照顾两个女儿,派了大丫鬟盯着,免得出事,便与丈夫一同招待客人。
“表妹真安静乖巧。”母亲的外甥女、沈知微的表姐这样说,“我嫂嫂的孩子比小表妹大半年,天天哭天天闹,也不知哪来这么足的精气神,听到声音都嫌烦。”
“可不是?小孩子一点都不可爱。”另一个头戴鲜花的女孩说,“我妹妹特别调皮捣蛋,前些天糟蹋了我在陈记胭脂铺买的香丸,我气得想把她揍一顿!”
“哈,你那妹妹着实不好相处!陈记胭脂铺的东西卖得可贵了,要是我,准不会让她知道!”第三个女孩嘻嘻笑,“难怪今天看不到她来,想必是被婶母关了禁闭……”
“我娘没说要关她禁闭,只说允许她出来玩的前提是晋升二阶武者,或者学会咱们沈家的祖传拳法。”戴花女孩的话说到这,忽然叹息了一声,“妹妹是爱闯祸,可她天赋好,比哥哥还得宠,爹打算把她送去本家呢。”
二阶武者?祖传拳法?天赋??
并不想听堂姐表姐们吐槽熊孩子的沈知微,接触到两个貌似不寻常的新词,顿时竖起耳朵。
“哪个本家?是靖城东府本家,还是祖宅那边?”
“应该是靖城,祖宅的要求太高了。”
“靖城也很不错了!我好羡慕你的妹妹,也羡慕你!我若有个天赋好的妹妹,便是她天天跟我作对,我也乐意跟她玩!”
女孩子们吱吱喳喳说得高兴,活像一群热闹的小麻雀。
坐在席子上玩的沈二丫屡次听到妹妹二字,扭头看向沈知微,含糊不清地喊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