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怕我一松手,你就扔下我走了。”沈若兰咬着牙不松手,她不要脸了。
“不,我在这个家里呆了这么多年了,我们虽然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我觉得我和你就像朋友,我还是信任你,你也信任我的。咱们能不能好好谈谈?”
“不,无论你说什么,我不都不放手,绝不。”沈若兰趴在他身上,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从来没有觉得他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
杜子半沉默了,他真的无奈:“你不松开手,我现在就走,我不管你父母知道说什么,我是有自由的。”
“好,好,我松开,我坐你身边,这样行吗?”沈若兰不想让父母知道,她果然松开了手,坐在杜子凌的身边:,你是不是因为提了副厅了,不用我们沈家了,所以才想这样的?”
“若兰,请你理解我一下,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不是一个和尚。这些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很清楚,这样对我不公平。我想自由,如果你是因为我提了副厅,说我翅膀硬了想离开你,这就错了。你可以给你爸说一下,通知组织部收回任命。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自由。”杜子凌硬了硬心肠,再这样纠结下去,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不如快刀斩乱麻,说完了走人。
人走了,她还能把他绑回来不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提副厅又不是爸打的招呼,是你自己努力的。”沈若兰有些心虚。
“我知道,也有你爸的声望和背景帮了我,但是我不在乎这个,真的不在乎,我只在乎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人都活到这个年纪了,没有什么东西比自由更宝贵的了。”杜子凌在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家里生活了这些年,几乎不能随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
现在中国人的平均寿命不到七十二岁,污染和工作生活压力安全等情况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差,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平均年龄。
已快四十岁的杜子凌算过,自己的人生已过了一多半,他不想再这样稀里糊涂的活下去。前半生自己没有自由,他不想自己的后半生还被捆在沈家这棵大树下,不见天日。
杜子凌的话句句像刀一样刺在沈若兰的心上,她以为,只要她说出来,只要她说她爱他,他就会无比感动的接受她这个美丽的公主。谁知,他却说,他想要自由,他不想再把后半生搭进去,这一句句的控诉字字带血,字字带泪,难怪他在沈家的这十几年岁月如此让他深恶痛绝。
沈若兰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她只有低着头,低低的哭,她知道,杜子凌早已下定了决心离开她,无论她怎么求都没有用。在她主动提出离婚的时候,他正好得到了解放。所以,他感激她,情愿陪她演戏。
自作孽不可活,想当初,她的母亲以多么强硬的手段,逼他娶她。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爱上了林欢颜,否则,你决不会这样做的。”沈若兰恨极了那个女人,都是因为她,否则,杜子凌绝不会放弃她的。毕竟,他对自己也有好感,也有感情。
“你错了,若兰,不是这个原因。你根本不知道,在我跟你结婚之前,我有一个谈了好几年准备结婚的女朋友。”杜子凌摇了摇头,无言而痛苦地抱着头。
“什么,你有个要结婚的女朋友?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妈说清楚?”沈若兰从来没听杜子凌提起过,她惊骇不已。
“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叫白荷,毕业分配时,我们俩个因为没有分到一起,所以只能一个月见一次面。每次见面,不是我到她的城市去,就她到江南来看我。我们准备好了,只要我分到房子就结婚。”
沈若兰震惊了:“你如果告诉我,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我现在就是后悔当时的一时糊涂。”杜子凌长叹了一声:“当时没有条件,也没分房子,我们只好住招待所。单位还没房子给我,我和几个单身汉住在一起,很不方便。单位说,结了婚就可以分房,可是,我资格太轻,排在我前面有两百多人,每年调整也只有几十套,根本轮不到我。”
沈若兰不明白:“这跟你跟我结婚分房子有什么关系?”
“办公室王主任过来找我,说让我去见一个人,并且走之前提前告诉我,是一个首长家属来挑秘书的,她不想要结婚了的人,你不是想要房子吗?跟了首长,还怕没有房子吗?我不知道那个就是你的母亲,我到了他的办公室,你母亲问我,结婚了没有?”杜子凌想起那一天的经过,就终生后悔。
“原来,你是为了分到房子,撒的谎。”沈若兰打了个寒战,“必定是我妈先撒谎了,如果她说是找女婿的话,你就会说有对象了,是吗?”
“是,白荷怀孕了。你知道吗?就在我跟你结婚那天,她打掉的孩子。为了我的前途,她不得不打掉孩子,不得不放弃我们这段婚姻,因为,我们的命运全握在你母亲的手里。”如果我在结婚的时候,说出真相,你母亲就会以我撒谎为由,把我打回农村,打回原形。我好不容易爬出那个小山沟,我的父母不同意,我们只好放弃。
“你如果告诉我,我不会同意的,怪不得,你从来不碰我,是因为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是吗?”沈若兰才知道自己母亲的所作所为。在她的权威之下,杜子凌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屈服。
“没有用的,我求过王主任,王主任不敢跟你妈讲,他只劝我,让我认了。我说我马上要结婚了,我女朋友都怀上孩子了。他说,他没办法,他还给我跪下来,不要出卖他,他快退休了,不想因为这一次撒谎丢掉工作。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沈若兰想起杜子凌对俏俏的爱,更是感到对不起杜子凌,他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却给别人的孩子来当后爹,这人生对他确实不公,自己没有什么权利来埋怨他,是自己母亲撒谎在先。
这一切,都是自己母亲造成的,这一切的悲剧都是自食恶果。
沈若兰哭不出来了。如果说自己的母亲是凶手,那她就是帮凶。
自己在享受父母给她带来一个好的名声同时,谋杀了别人的骨肉,而自己今天,却以爱的名义想捆住别人的终生,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