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流浪汉,脑筋好像有些问题,他就喜欢躺在地上,怎么劝都不听。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护士解释说。
“这是谁的病人?”抢救组组长副主任医师魏冠问道。
那人正是昨晚上倒在医院门口的流浪汉,分配给了范仙花负责,余兆文提示地推了范仙花一把,范仙花赶紧从后排快步来到那流浪汉的床位旁,在众人的协助下连哄带劝的把那流浪汉扶到床上。
“你是他的床位医生吧?”组长魏冠接着吩咐范仙花道:“你讲一下病人的情况。”
这一下范仙花慌了,一点准备没有,脑子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说:“他他他——”
“他什么呀,他叫什么名字,你该清楚吧?”魏冠催促道。
“噢,对了,他是个流浪汉,他没有名字,噢,不对,是他说不清楚自己叫什么。”范仙花说到这儿,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范仙花这副惊慌失措地样子,连一旁的主治医师温丽艳都看着受不了了。范仙花可是她带的学生,她不光丢的是她自己的脸,温丽艳脸上都挂不住了,于是温丽艳提示范仙花说:“病人的生命体征怎么样?”
“生命体征?这——”病人送进来时,是量过体温,测过血压,拉过心电图的,可是那些数据范仙花全都忘记了,范仙花只能致歉道:“对不起,我记不得了,我这就去查。”说罢就要到电脑上去查。
那么多医生等着,没人有功夫等范仙花查数据,大家的时间都很紧,查完抢救室的房,还要去留观室、儿童重症室,还要坐门诊,做手术等,当然不值得为考察一个实习生浪费时间。
“你留下来,把病人状况搞清楚,回头向我汇报。”温丽艳严厉地对范仙花说,说罢随着查房的队伍离开了抢救室,把个发愣的范仙花留在了抢救室。
到留观室查房时又遇到了麻烦,有个病人家属拦住周主任说:“你是领导吧,我有情况要向你反映。”
这种场景周主任见得多了,这分明是要拦轿告状。住院总认出此人是后半夜送来的那个多器官衰竭老人的儿子,他记得当晚他把病人给安排到ICU了。那家属向周主任反映说:他不想让父亲住ICU了,ICU贵倒不说,最不能容忍的是,ICU病房不允许家属探望,老人若有个三长两短,想见老人最后一面都不可能了。
“你反映的情况我都记下了,不过我爱莫能助,这ICU不归我们急诊科管,它属于重症科管,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去向重症科的领导反映。”周主任很和善的说。
病人家属对于主任的答复很不满意,觉得他是在推卸责任,是在踢皮球,便强烈要求不住ICU了,要求回到抢救室诊治。病人家属提出的要求,一般情况下医生是不能拒绝的。但是那个病人状况周主任并不了解。这病人恰恰又是范仙花收治的,把范仙花叫来一问,她还是支支吾吾,说不清那老年男性病人的病情,那病人在抢救室时是验过血,验过尿的,但相关报告内容,范仙花已经记不得了。范仙花的带教老师温丽艳都难堪的无地自容了,她训斥范仙花说:“病人的生命体征情况怎么样,不会又记不住了吧?我们可没功夫等你去查。”
“我——”范仙花被训斥的头都不敢抬起来了,她怕面对周围指责|鄙视的目光。
周主任也懒得继续追问范仙花了,他对她已经不报什么指望了。周主任转过脸询问住院总病人的状况,住院总其实也记不得那病人的生命体征了,他也是个普通人,那病人体温多少,血压多少,心率多少,血氧饱和度多少等等,他那里还晓得,他要管几十个病人,那里能一一记住,好在住院总对病人的基本病情还是有印象的,他向主任汇报说:“是个老年男性病人,主要症状是,肝功能不全,免疫功能严重障碍,肾功能不全,少尿、水肿、伴有进食阻碍症……”
“是你们的病人,你们看着处理吧。”主任对抢救组组长魏冠说,说罢走了,继续去查房。组长魏冠又把麻烦交给了温丽艳;“小温,你来处理吧。”说罢跟上主任走了,温丽艳又把麻烦交给了住院总。大家都觉得不值得为一个病人耽误时间,住院总没有手下可移交了,总不能交给没有经验的实习医生吧,问题就只能由他来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