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永乐十三年,大营县前山镇,淮山脚下。
杂乱石块铺成的小径蜿蜒至一间破旧的土胚房。
屋外,杂草丛生,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大风摇曳,野草尽管被压弯了腰,却依旧顽强地站立着。
这股风,带着山野的清新,穿堂入室,拂过躺在茅草上的少年,唤醒了他的意识。
少年的鼻尖微微颤动,渐渐恢复了生机。
痛!
钻心的痛!
李玄缓缓醒来,全身上下传来钻心的痛苦,伴随着血腥味的刺激传入鼻尖好是难受。
他幽幽地睁开双眼,开始审视周围的环境。
破败的土胚房,门上破洞,以及自己身上沾满血迹的麻衣。
难道我穿越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不给李玄任何喘息的机会。
李玄,十七岁,宿州大营县前山镇人,一个普通的猎户,靠淮山吃饭。
父母六年前因徭役而逝,想到这里,李玄心中突然莫名地涌起一丝欣慰。
要知道孤儿穿越者没一个简单的。
李玄已了解了大概情况可疑惑依旧没有减少。
为何我会身受重伤躺在这里?
他整理着记忆碎片,努力搞明白前因后果。
原来前不久大营县又到了征税之时,今年的税额比往年高出许多,若无力缴纳,便将被征召为徭役。
李玄辛苦攒下的银两又被镇上的恶霸设计夺去,没了钱财交税,即使明知山中有熊瞎子出没,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冒险上山。
前两次虽无收获,却也平安无事,但第三次,他终究遭遇了熊瞎子的袭击。
那孱弱的身躯如何能敌得过山中的野兽,李玄至今仍能回忆起熊瞎子口中的腥臭。
幸得他的大叔李旺在山脚发现了昏迷的他,否则他早已命丧黄泉。
“咕噜!”
饥饿的声音如同雷鸣,从李玄的腹中传出,强烈的饥饿感占据了他的意识。
除了痛苦和饥饿,还有口中的干涩,让李玄感到极度的不适。
他艰难地撑着身子四处看去寻找可以吃的东西。
然而,房内除了一口水缸、一个土灶、一把弓、一把腰刀和一张破床之外,别无他物。
最后,李玄的目光停留在那口水缸。
“先喝点水充饥吧。”
李玄咧着嘴撑起身子,踉跄着下了床,脚刚刚踩到地面,腹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伸手一摸潮湿温热。
原来是伤口崩开,炽热的鲜血已经沁湿了绷带。
李玄额头上汗水止不住的滴落,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他身子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操,不能刚穿越就死了。”
没有人想死,更不要说是在死亡之后又得到了第二次机会的李玄。
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李玄,他咬紧牙关拖着虚弱的身体向水缸爬去。
“嘎吱嘎吱。”
那是鞋子踩在泥土上的声音,李玄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是谁?
难道是来征税的官兵吗!
李玄把头藏在了水缸下,他屏住呼吸不敢往外多看一眼。
“侄儿!你醒了?!”
侄儿?听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李玄从水缸后探出头来。
“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