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吃完饭要下楼,在楼梯口看见落血,直接拉着亚一又躲回了阁间,心里还想着落血是不是知道他两的位置,这会儿追上来要大打出手!
夭夭自然也看见落血了,早上在皇宫里的疑惑还没有被询问,墨雨现在可是慌得不知道怎么和夭夭解释,夭夭不问还好,要是问起来就真的为难了。
总不能说:你长得像我的仇人,我师傅想杀你。
或者:你可能是我仇人的一魂半缕,明确点可能就是我仇人,我师傅要杀你。
之类的话,墨雨是说不出口,骗也不好骗。
在阁间里待半天也不见夭夭开口问,墨雨却独自上演了内心百回合,心都累了。
“夭夭,你,没有想问的?”
夭夭悠闲的转着杯子,看墨雨揉着耳朵。
“姐姐想要我问什么?”
墨雨倚着靠椅,不大自在。
“我师傅……”
“刚才那个?”
“嗯……”
“我和他不熟,不知道问什么。”
墨雨发现自己又习惯性的揉耳,放下手却无处安放,也只得抵着桌。
“他,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真心待我,我却……哈……没办法真心待他……貌似对很多人,也不过如此……”
夭夭牵过墨雨的手,拉近到自己面前,对墨雨说:“别人我管不了,但姐姐在我这,无论真心,都不必烦恼,不想说的可以不说,姐姐若有什么想要问的,夭夭定当知无不言。我喜欢姐姐坦率一点,想怎么做便怎么做,我都跟着姐姐。”
墨雨被夭夭牵着手有些燥热,夭夭在说完话后就松了手。
“他应该走了,姐姐一会想去哪?”
墨雨和亚一出了阁间,果然见不到落血了,退了房就出了京城。
“去寻个人。”
夭夭走在墨雨身后半步,问:“往哪找?”
墨雨抬头指着南方,说:“人间天堂之南。”
两人路上也不急,走一站停一站。在中南地带倒停得久了一点。
因为当地模糊的方向感,墨雨问不出具体的南下的位置,干脆停下来看看这地方的怪像。
“老伯,你怎么从南山头下来的?”
第三天时墨雨从镇里逛到镇外一个小山脚,平常不管往东西北方向走都能见到有人进来,却从没看见有人从南方那座芭蕉林山下来。
今天却好运的碰上了。
“我是这山里养鸡的,鸡就在山里养着,只能每天一大早上山给鸡开笼。现在中午了当然要回来吃饭啊!”
说到养鸡,墨雨突然想到镇子里确实只有一家卖鸡的店子。
“所以镇上那家店子是你的?”
老伯放下手推的推车,白胡子掩了大半个面,眼角皱纹一片,眼睛却炯炯有神。
“自然是我家的,平常镇里人嫌这养鸡熏臭,寓意也不好,没有人愿意养,那些官员也不准把鸡养到镇里来。我老头子从外地来,养了一辈子鸡,舍弃不下,就上这南山来养。”
墨雨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所以你是在山上杀的鸡?”
老伯点头叹道:“镇上不能养活鸡,会出事的。”
墨雨好奇心上来,半靠着夭夭,在夭夭耳边轻声说:“还记得小时候的鬼故事吗。”
夭夭嗯了声,对老伯说:“这山上全是芭蕉,该有水才长的好,这山脚山沟里不长,怎么全长山上?”
老伯眼瞳顿缩,赶忙呸呸道:“说不得,说不得啊,小郎君可莫要说下去了,我老头子还要上山看那活计呢!”
墨雨嘿的一笑,拍了夭夭的手臂:“老伯,方便带我们上山看看。”
老伯摇头说:“不行不行,这山头只能早上去得,下午去得,中午不行,晚上不行。山上除了鸡,没有什么能活着待在中午和晚上。我每日也只能在山上待两个时辰。”
墨雨不可置信的问:“那老伯你的鸡还有人敢买?”
老伯有些头疼,皱眉把皱纹皱成几层。
“我起初也以为不会有人买,可是镇上人说山上的鸡吃了是得好运气,倒卖得好,这也是我这些年一直在这养鸡的原因。”
墨雨刚到这中南小镇时也疑惑人们都不肯聊南山芭蕉林,人们也不愿意南下,而墨雨转了两天,要向南走,除了穿过这芭蕉林,就只能绕东边断壁一大圈再渡海过去,西边过去也都是高雪山戈壁,走不通。
墨雨确实不介意晚些去南方,但这片芭蕉林可让他无比好奇。
曾经南林有美人,游历人间得遇心上人,下嫁人间,却在大嫁当日人间蒸发,这美人可是他小时候为数不多的直系长辈。
墨雨告别了老伯,对着山,说:“夭夭,要不要和我上去?”
夭夭应道:“我都听姐姐的。”
墨雨蜷回手指,揉起耳,上山去了。
在山脚墨雨随手折了根树枝在手里把玩,再上去不远就进入了芭蕉林,山地里只长芭蕉树,别的植物都没有,空的地连草都不长,山下一点还能见到阳光隔着芭蕉叶射下来,上山后就只能透过叶片亮出一点光。
“夭夭,讲一下那个鬼故事吧。”
墨雨拿树枝戳戳夭夭。
夭夭抓过树枝,把持着。
“很久以前,有个……”
墨雨听着赶紧打断:“忘了前奏吧,夭夭,正题!”
夭夭一笑:“嗯。那个美丽的凤凰公主是贵族的长公主,从小万千宠爱,是个机灵漂亮的大美人,她厌倦了贵族的生活,终于设计逃到人间,在人间风花雪月,美酒佳肴,逍遥自在。她爱上了人间,后来,她更是爱上了人间的人。那人间男子爱她的美丽,爱她的富贵,爱她的浪漫天真。终于如愿以偿的向公主提亲了。公主的母亲告诉她,出嫁要回家,不然会不得好运的。于是公主回家了,告诉她的母亲她爱上了那人间的男子,她要嫁给他。在公主的坚决态度下,她的家族同意了,但是要求将她从家族除名,永不能回家。公主从来不在意,因为她相信,那个人间男子也是爱她的。终于,她出嫁了,父母为她千里红妆,为她金装银嫁,从南方北上,去嫁她的良缘。可是,来到交接地时,公主急于见到她的爱人,她放弃红轿,放弃金冠,放弃银鞋,奔向她的港湾。她穿过她和爱人初见的芭蕉林,听到了新婚的唢呐声、鞭炮声,她掀开盖头,去找她的新家。她如愿以偿,见到了她的爱人,见到迎亲的队伍,见到交接的红轿,却也见到了红装喜帕的娇羞姑娘。她的爱人亲手迎接那个姑娘,所有人都在为他们祝贺,没人在意这个芭蕉林的美丽公主。后来,公主消失了,迎亲的队伍消失了,美丽的姑娘消失了,公主的爱人也消失了。”
夭夭在讲故事的同时不知何时牵过墨雨的手,墨雨觉得许是山里气氛怪异,夭夭犯的紧张,毕竟夭夭怕黑。所以就任夭夭牵着,也好不把人弄丢。
“故事讲太长了,其实可以缩略一些。”
夭夭却不以为然:“姐姐当年就是这么和我讲的。”
墨雨有些无奈:“那也没必要一字不落呀,今非昔比,你那时小,长了方便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