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赵姬没有搭理他,而是一把拉住了嬴政,对着嬴政语气坚定,略带点嘶吼,大声喊道,政儿,你父王那里现在不用你去,等散朝后哀家自会带你过去。现在朝臣们正在大殿等你,你快些穿好王服,到大殿坐到王座上,像你父王之前教你的那样。
嬴政还想问母亲,可母亲赵姬根本不容他说话,拉过穿戴好王服的嬴政就往咸阳大殿而去。嬴政走到王座边上,脚步停了下来,有些胆怯的看着母亲赵姬,赵姬双手用力握住嬴政的胳膊,然后用手一指大殿上的王座,说道,政儿,你听好了,从今日起,你便是一言九鼎的秦国大王,那个王座从今往后就是你的,现在坐到上面去。
嬴政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大殿王座上的,只记得自己那天坐在王座上,从上朝到散朝一身的汗。从那以后,十三岁的自己每天都要起早去早朝,散朝后还要接受母亲赵姬安排的王师辅导讲解群臣的上奏,那日子不是一个十三岁好动少年能忍受的。
嬴政想起,有一天自己实在不想听王师辅导,就说自己今日困顿,让两位王师先回去,明日再来授课。两位王师听嬴政这样说,相互对视了一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等嬴政接下来的举动。
嬴政见两位王师对他说的无动于衷,有些恼怒,就又大声喊了两遍。见两位王师,还是一动不动的挺身站立原地,嬴政索性甩手而去,还没出偏殿,迎面碰到母亲赵姬走了进来,嬴政壮着胆子对母亲赵姬发问道,母后,秦国的大王,在秦国是不是说一不二。
母亲赵姬,看了一眼一旁站立的两位王师,淡淡的回道,我儿如今是秦国的大王,自然是说一不二了。嬴政一听母亲赵姬这样说,满脸喜悦,特意用上朝时的口吻对着一旁的两位王师说道,寡人今日有些困倦,无心再听两位王师授课,你们明日再来。
赵姬没有马上接话,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默默地走到嬴政身前,双手慢慢整理着嬴政的王服,蹬着双眼直视着嬴政,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政儿如今已是秦国大王,自当做大王该做之事,岂能还似孩童一般任性。
嬴政看着母亲赵姬那已是极力克制的眼神,再没有敢说话,乖乖的坐到长案前,招呼两位王师继续讲课。
嬴政除了上朝时的坐立不安,散朝后的听课的枯燥乏味,其他时间,嬴政感觉当大王也还是有许多乐趣的,再无人敢对自己说的话不重视,再无人敢无视自己的意见,自己坚持的事就是王命。
还有就是自打当大王之后,就连一向脾气耿直的母亲赵姬也再没有对自己大呼小叫过,和自己说话都多以商量的口吻。这件事让嬴政明白,当你是一国的大王时,谁对你说话,都得毕恭毕敬,自己的母亲都不能例外。
母亲赵姬几乎每天都会在散早朝以后来看嬴政,一直待到吃晚饭才回去,时不时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嬴政也不是不想听王师讲课,只是每日如同嚼蜡般的听王师讲授治国理政之道,属实有些让他烦躁。
嬴政知道这是母亲一片苦心,若是自己不能早日学有所成,独当一面,那即便坐在王座之上,也只能对朝臣们的上奏之事听之任之,如同是大殿里的那些编钟,除了庆典时偶尔敲那么几下,大多时候是个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