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小贼!”
张清反应亦是十分迅速,当即一拳打向来人。
“砰!”
双只硕大的拳头撞在一处,张清顿感好似被疾驰的马车撞到一般,顿时从马背上倒飞出去。
“好骇人的气力!”
张清连退好几步,止住身形,立即去看那汉子。
只见他生得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发掩映齐眉,双眸射寒星,好似人间太岁一般。
武植笑道:“二哥,怎么这许久才回来。”
来人正是武松。
他自回到阳谷县,先去李知县交了差事,打听到武植搬家换了宅子,本来正自诧异,后见张清出言不逊,又要对武植动手,哪里能够忍得了,当即出手就打。
张清一愣,紧紧盯着武松,诧异道:“你就是那打虎武松?”
武松却不理会,只对武植道:“哥哥,不要多说,等我将这泼皮打一顿给你出气。”
话音未落,人已经朝张清打去。
张清吃他刚才那一拳,半个身子都麻了,见他打来,只得连连后退。
然而退不到三步,又被武松赶上,两人交手二十回合,张清便觉两个胳膊好似断了一般,身前身后无一处不疼。
他心头骇然,再看武松,仍如下山猛虎一般,疯狂打来。
“再这样打下去,不出三十回合,我就死了。”
他当即卖了一个破绽,退出战圈,捏了一颗石子就要打出。
但是才将石子捏在手,忽地想到,若是把武松打伤,这件事就更没办法善后了。
才只犹豫了一下,武松的拳头已经砸到他的面门,他再想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本以为这一下肯定会狠狠地挨上,谁知武松的拳头最后却是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鸟人,捏着这石子又不打出,难道是觉得我武松躲不掉吗!”
张清道:“我这飞石绝技,中人必伤,你也一样。”
武松哼了一声,“那你为何不出手?”
张清道:“今日比试够了,不须再出手。”
武松收回拳头,“贼撮鸟!磨磨唧唧的,打架也不痛快!赶紧滚!”
张清放回石子,拱手道:“先前只觉打虎一事纯属无稽之谈,今日见了,方知这世间仍有真英雄。”
武松道:“你这话倒还中听。兀那汉子,你是哪里人?”
张清道:“我是东昌府兵马都监,号称没羽箭张清。”
武松一愣,“你就是张清?”
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面色凝重道:“你来寻我家哥哥做什么?”
张清无奈摇头,将事情原委说了。
武松听到这里,望向武植道:“哥哥,是这样吗?”
武植点点头,“这张清倒算是条汉子,只是他这弟弟乃是个十足的泼皮。”
武松哈哈笑道:“我武松旧时在清河县不知打了多少泼皮,你今天既然撞在我的手里,也是你的造化。”
说着,便朝张胜抓去。
张胜吓得面无人色,赶紧策马要走,却被武松一把抓住马的脖子,双手猛地一扭,那雄壮的马儿竟然被他整个摔在地上。
张胜躲闪不及,也被摔到一旁,好在没被马身压住,要不然他不死也难。
武松还要动手,张清赶紧上前道:“都头,且饶他一命,要不然我没法和老母交代。”
武松自打虎归来,性子稍微收敛了些,此刻看向武植,只等他发话。
武植看向张胜,“是谁让你们去那里捣乱的?”
张胜毫不犹豫道:“是西门庆,他给了钱,让我们去闹一场,让你们的买卖做不成。”
武松不明所以,问道:“哥哥,这西门庆与你有过节吗?”
“这个等会再说。”
武植望向张胜,“若是见到西门庆,给我带个话,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张胜唯唯诺诺,赶忙应下。
没办法,他虽武艺粗浅,但也看得出来,自己这弟弟竟然根本不是这打虎武松的对手。
再加上那梁师成的压力,这要是再逗留下去,说不定兄弟两个都要陷在这里了。
张清朝武松拱手道:“武都头,今日是我冒昧了,改日必定登门谢罪。”
然后又朝武植示意了一下,两人骑马离开了。
武松这时忽地上前,单膝跪地,郑重道:“二郎来得迟了,几乎害得哥哥被人欺负。”
武植心中感动。
无论如何,这武松对兄长的感情是一点都掺不得假的。
他赶紧上前将武松拉起,“二哥快起来,咱们兄弟相逢,正该痛饮一番。”
两人欢欢喜喜进到正房,宋仁和宋慧莲见了武松,本自奇怪,听说是武植的亲弟弟,皆是愣在原地。
武植道:“这是我家二郎,快来见礼。”
宋仁和宋慧莲赶紧上前行礼。
武松虽有一肚子疑问,此刻都只得按下。
等宋家父女退去,又有绣春给上了茶水。
武松吃惊于武植的变化,这时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植便把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武松听到潘金莲和西门庆谋杀武植,气得三尸神暴跳,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直接将桌子砸碎。
“又是那西门庆!今天我必杀之!”
武植摆手让闻讯过来的绣春退下,镇定道:“二哥不要急,且听我慢慢说。那事之后,我已休了潘氏,如今将她锁在房中。
至于那西门庆,你才从柴大官人庄上回来,难道又要杀人,然后躲入那庄子里吗?”
武松道:“这鸟人!杀了也就杀了!我受不了这样的气!”
武植道:“杀他是早晚的事,且不急于一时,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在京城得了文书,让你去做广陵巡检?”
武松道:“哥哥如何得知此事?
我在京城得了这任命,真是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来时,去问李知县,他也推脱,只说让我问你便知道。
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植只得又将自己给梁师成看病的事情说了。
武松站起身来,在堂中走了几步,沉声道:“哥哥会做炊饼我是知道的,何时学的医术?
而且,请恕小弟冒昧,哥哥说被西门庆踢伤,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又是如何逃脱那碗毒药的?
甚至哥哥还会什么染布的方子……
武松与哥哥一奶同胞,却不知哥哥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能力……”
他说到这里,忽地一瞪眼睛,浑身陡然爆发出一股气势。
“我不管你是谁!快从我哥哥身上离开!”
武植吓了一跳。
这武松,以为我被鬼上身了?
他又将自己被潘金莲喂下毒药后,恍惚间得知自己是太上老君童子转世的事情说了一遍。
武松先是愣一下,随即才吃惊地看向武植,最后忽地再次单膝跪地道:“哥哥莫怪,小弟一时担忧,冲撞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