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路子野拿着手机地手不自禁地抖动。瘦得棱骨分明的脸憋得涨红,瞳孔都有些放大,忍不住愤怒地冲着电话吼道,“你们警察怎么回事儿!他妈的凶手查不到个凶手!证据找不到个证据,什么脏帽子都往老子身上扣。老子是怎么他们了。妈的!”声音太大,惹得经过的人都不禁侧目,一旁的白思泊安静地看着他,想问却又不好插话。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电话那边的徐程听到路子野有些绝望的怒吼,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哭腔。怎么也没有想到,只是陪一个嫌疑犯调查案子的路子野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别人口中的杀人犯,自己还想着努力工作申请调到他们局里去,跟他每天上下班。到头来连他穿警服的样子都看不到了,越想越恐怖,小声的啜泣渐渐变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兴许是感觉到了车上人的异样目光,也或许是听到徐程的哭声,路子野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疲惫地拿另一只手搓了搓脸,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不该对你吼的。你又没做什么。只能听从拿着猪脑上司的话啊。”
电话另一头的徐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两个人拿着电话良久没有出声,火车哐当哐当地向前跑着,透过车门上的矩形小窗子,外面高高低低的小山丘不断地往后退,不时地出现几个人家放出袅袅炊烟,应该是在准备午饭吧,我这是在干什么,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当,跑来做个逃犯。虽然家里没有什么人,但老家至少还有个姥姥等着我。想想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她老人家了,而现在连自己要去哪儿。去找什么人都不知道。更别提回去了。
“你…还在吗?”渐渐平复过来的徐程,透过电话小心翼翼地问着。
听到徐程关心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有股暖流,突然想起了老陈,忙问,“陈执怎么说。”
“他看样子也是吃了一惊,也没多说什么,在几个队长里显得很沉默,毕竟没证据,看起来他心情很不好,死者身份消息一出来,一声不吭。”
“你有帮我问一下老陈为什么事先要通缉我吗?我明明是查案子的怎么变成了同伙了。你没有帮我问一下吗?”
“我问了,他只是说你私藏嫌疑犯,没有多说什么。路子野,感觉陈叔跟我在大学的时候去你家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路子野奇怪地问。
“以前挺亲和的呀。这次见到他明显的一股低气压。估计他也是太担心你了。”
路子野冷笑话一声,“担心我就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通缉我,在你们查凶手的时候一句话都不为我说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叔与你非亲非故的,把你培养到这么大,要不是他,你还能考到我们警校?顶多就是个二赖子。”徐程回想着刚到警校放荡不羁的路子野,真的是有些怀恋。
“我现在怀疑他这种非亲非故地对我好,是别有目的。”虽然自己一直心里很感激陈执,但还是会忍不住想到他。
“什么目的?”
突然为自己心里这种畸形的想法感到愤怒,不想再讨论下去。便换搪塞了过去。
“不是,你们那所谓的子弹就是我杀人的证据?过家家呢。”路子野的语气有些无奈。
“目前重案组那边也只是怀疑,先别往太坏的方面想。我去过严永兴的家里了,他家里人哭的很伤心,老爷爷看见警察也不待见,脸色很阴沉,问他话也不理,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可,那个大姐看到尸体就直接哭晕了,现在还没能问,孩子都没人管了,等缓缓,你到了鱼山那边我等那个大姐平复一点,会有过去问话的机会。”
路子野皱着眉头点点头。“嗯。谢谢你,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还在繁岭,后山,他们还在做最后的搜查,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不在这里了。”
“你小心点儿,那边不安全,还没找到凶手。”
“嗯,我会的,你们到那边一定要躲好。”
“嗯,先挂了。”
路子野一直平静地回着话,但总感觉心里像是有一团火一样,随时会爆发,也随时会熄灭。
“把手中的票拿出来,看看。”见远处两个人高马大的警察渐渐朝这边车厢走来,白思泊忙把刚挂下电话还在愣神的路子野扯着往另一节车厢那边走。看到路子野打电话的反应,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也不好多问。
路子野马上反应过来,看着后面慢悠悠查着票的警察。又加快了脚步。
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客运高峰期,但座位基本上是坐满了,也有几个零星站着的,但大多愿意站在车厢连接点那边,不用给卖零食的小车子让过道。
一路走得很通畅,“到厕所里去躲躲。”经过一节车厢,看到有厕所,路子野忙推门。
“有人!”里面一个惊恐的女声让有些慌张的路子野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厕所信号灯是红色的,白思泊回过头,“快走吧,前面还有。”
两个人在他人好奇的目光中飞快地又走过了一节车厢,终于看到了一个门是上标识是绿色的厕所。两个人看着后面渐渐逼近的警察,想也不想地躲了进去,关上了门。
厕所里又小又脏,两个大高个在里面都没有下脚的地方,显得有些拘束,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透着风,没有多少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