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野一脸不可置信地抹着门牌看了好久。有回头望着白思泊。
白思泊又拿起了手里已经折得不成样子的严永兴的资料,看了又看。只是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死了?”
“那老头儿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算了。还让我们出去找。我猜这估计是严永兴的老子和妻儿。有什么事儿不想跟我们说。”
白思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那就等吧。”
“站门口等一天?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对了,这儿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两个吧。”路子野摸着瘪瘪的肚子。一脸怨气。
“不然还能怎么办?指不定还是有人看新闻的,去别处晃晃更容易被认出,这儿还挺偏的。”白思泊叉起了腰,没有看路子野,扯起了一旁的野草来。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抹了抹,叼在了嘴里。
路子野盯着有点儿放飞自我的白思泊,也学着他扯下一根狗尾巴草凑到白思泊旁边叼了起来,斜眼瞟着一旁在想着什么的白思泊,“这个草能顶饿?”
“啊?”白思泊愣了愣,取下了嘴里的草根子,戏谑地看着路子野,“你觉得能顶饿就继续叼着吧。”提了提裤子坐到了门槛儿上。
路子野可坐不住,一上午这儿晃晃那儿晃晃。
好不容易等到了日上山头。五月底的太阳还是很温和的,但门口那儿没什么遮拦,路子野也是被晒得全身燥热,忙往阴处跑,刚想,叫一直坐在铁门口的白思泊过来,却发现他靠在铁门上已经睡着了。仰着脸看起来对于太阳很享受。
“都被通缉了还有闲心睡那么舒服,也真是厉害了。”无聊的路子野没有个说话的伴儿,想着这都中午了,这个家里的人怎么还不回来,一转身便远远的看见了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女人抱着小女孩儿往这边走来。路子野振奋了,忙一脚踢醒了睡得正香的白思泊,“喂,起来,回来了。”
被突然踢醒,吓了一跳的白思泊烦躁地仰头瞪着路子野刚想说点儿什么,但看到路子野一脸开心地望着前面,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远处的女人梳着有点油的低马尾。穿的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看见的,都有些陈旧的感觉,眉目总带着疲倦。抱着有些大的小女孩儿,显然有些吃力,但也不放下。有一段便将孩子往上掂了掂。也能感觉到女人远远地看着自家门口的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默默地低下头,往门口走。
一脸高兴的路子野本来走上前去想跟女人说点儿什么的时候,女人却并没有理他,径直开了门,还有些懵的路子野觉得奇怪,昨天晚上还是很热情的,怎么今天就不怎么理人了。
女人一进铁门便想关着锁着,却一把被白思泊给抵住了,挣扎了两下,白思泊没有松手,毕竟手里抱着个孩子,也没有怎么大幅度地动,一脸担忧地松开了手。见她没有再挣扎了,白思泊将门又打了开来。
没想到白思泊变这么硬气了,路子野甚是欣慰,这几天没有白教导教导这个软弱的小子。
“你们想干什么?这不是白天了吗?村口有车。”女人警惕地看着他们,手里的小女孩儿依旧安静着瞪着大眼镜,不知所以地看着面前这两个很高的大哥哥。
“请问你是严永兴的妻子吗?我们想找找严永兴。”路子野直接了当地说。
女人瞅了半天两个人,皱着眉头问,“你们找他干什么?”
“朋友,好久没见了,过来看看他。”路子野刚想着不能直接说出目的,不然女人是不会说的,没想到白思泊这小子脑子转这么快,抢了个先。跟着自己戏都会了。
女人打量着他们,“他那么大年纪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年轻的朋友。”
路子野故作老成地笑着,“你别看我们年轻,出来混日子混得早。跟兴哥玩的可好了。”
女人想了想,抱着孩子也快抱不住了,轻轻地说了句,进来说吧。
跟着女人走进了客厅,两个人又坐在了昨天那个椅子上,女人放下孩子在一旁玩儿,小女孩儿的小手背又添了新的白色胶带,周围有许多其他的针眼儿,青青的。看起来是刚打完针回来,眼睫毛还有些湿湿的,但是很安静。
“那个…严永兴呢?”路子野接过女人递来的水杯,试探性地问了问。
“出远门了,没回来。”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并不是老头儿口中已经死了的气话,确实还活着。路子野有些兴奋,连忙追问道,“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扯着一旁小孩儿翘起的衣角,良久说道,“不知道。”
“怎么会呢,你是他的妻子,怎么会不知道。”
“几年前就去鱼山打工去了,先几年还每年还回来,工资不多也带了不少钱回来,盖了这毛坯房子,你们不是一起工作的吗,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