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安在去吉华院的路上听茹桂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大概就是郁珠玉午后喝了一碗郡主让人送过去的安胎药,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便腹痛不止!大夫来看过后说是那安胎药里被多加了一味金银花露。
金银花性寒,金银花性寒,放在平常是清热解毒、补虚疗风的夏季必备药材,但若是孕妇吃了则会导致宫缩,进而流产。
好在郁珠玉喝的那碗安胎药里加的金银花露不多,郁珠玉吃了大夫开的药之后休息了两个时辰便好了。
但郁珠玉刚好就跑到吉华院闹起来了,因为她认定是郡主不想让她生下儿子,免得危害到了两个嫡子的地位,才会故意在安胎药里下金银花,好让她流产。
茹桂说祝长安回来的时候吉华院那边已经闹了好一会了!
祝长安原本以为茹桂说的“闹起来了”不过是郁珠玉又跑到吉华院去大放厥词罢了。虽然郁珠玉进府后看似安分,但偶尔还是会跑到郡主面前去阴阳怪气地讽刺,郡主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没想到进了吉华院才发现郁珠玉这次竟真的是大闹特闹了一番,只见遍地都是瓷器的碎片,郡主院子里为数不多的盆栽绿植也被拔了出来扔在地上,盆栽里的土弄得往常净可反光的白玉地面也脏兮兮的。
因着郁珠玉还怀着身孕,今天还差点滑了胎,郡主和老夫人也不敢让人强行把郁珠玉压制住,只能站在一旁等她发泄完。
祝长安刚进门就看到郁珠玉手上正拿着一个锦白鱼纹花瓶要往地上砸!祝长安可不像郡主和老夫人那样顾及郁珠玉肚子里的孩子,长腿一迈就冲上去夺下了郁珠玉手里的花瓶,顺便还用肩膀用力撞了郁珠玉一下!
郁珠玉怀着孩子本就身子重,忽地被这么一撞,当即就站立不稳向后倒去!也就是郁珠玉身后的两个侍女眼疾手快扶住了,不然郁珠玉今晚高低得感受一下大地母亲的温度!
祝长安刚把花瓶放好,就听身后传来郁珠玉怒不可遏的尖叫声:“你竟然敢推我?!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父亲的孩子!你怎么敢推我!!”
郁珠玉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最大的倚仗,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大胆地跑来郡主院子里又骂又砸,没成想祝长安竟然丝毫不顾及她肚子里定远侯的骨血!
祝长安转身向她走了两步,完全没有差点害一个孕妇流产的自觉,嘴上还恶狠狠地恐吓道:“推你怎么了?你这个肚子里即便怀的是个儿子也不过是个区区庶子!我不仅要推你,等你生了我还要推你孩子!往河里推!往悬崖下推!你又能奈我何?!”
祝长安这话是极恶毒的,屋子里的人都听呆了,老夫人忍不住想开口劝一劝:“长安,她毕竟……”
“祖母你别管!这女人今天就是皮痒了,不打一顿她不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祝长安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夫人的话。
“你怎么这么狠毒!”郁珠玉整张脸都因为愤怒变得极为扭曲,再找不到祝长安初见她时的那抹媚意,比菜市上同摊贩叫骂的泼妇都不如:“这可是你们定远侯府的骨血!”
祝长安斜眼睨着郁珠玉那高高鼓起的肚子,冷笑道:“我就是狠毒,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是二品的县主,是定远侯府的嫡女!我祖父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誉亲王,配享太庙!我今日便是把你肚子里这个孽种害没了,也没人敢砍了我的头去给你那孽种抵命!”
来这这么久祝长安算是看清楚了,讲再多道理还不如直接把身份搬出来压人。那些人或许搞不明白道理两个字怎么写,但他们绝对知道权势两个字长什么样!
郁珠玉已经被祝长安的话震傻了,怔怔地看着祝长安说不出话。她心里清楚定远侯不在都城,这府里并没有人能给她撑腰,今日来闹这一通也只是为了出气罢了,左右郡主和老夫人不可能真的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