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笙不知道郡主是个什么样的母亲,但是郡主厌恶祝长安是已经确定的事,万一郡主是个神经病,哪天想不开就要把祝长安一根白绫吊死呢?
李笙可不敢去赌那个郡主对祝长安的“爱”有几分。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李笙想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往后便少不得要为自己筹谋了。
既然决定要修复关系,自然是要想法子讨好老夫人。趁老夫人还没回府,李笙让人打探到了不少老夫人的喜好,于是祝长安梨香院里的下人就看着三娘子前段时间还沉迷书法,没过几天又开始苦练茶艺,直感叹三娘子不愧是名门之后,当真是勤奋好学。
李笙学了几天茶艺,虽不至于精通,但也将各个茶具的使用方法学了个通透,也能泡一杯还不错的茶了。
这日,侯府的人早早就收到了老夫人传的口信,说是已经到了城外,下午便能进城了。
老夫人是未时三刻到的,一进垂花门就看到李笙带着一群丫鬟仆妇在此处迎接。老夫人和身边的王婆子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诧异。
李笙上前向老夫人行礼。
这段时日李笙观察了许久茹桂她们行礼的动作,这时在老夫人面前自然也有样学样,原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老夫人反而皱了眉:“行礼的仪态如此不端庄,别行了。”
李笙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第一个错处居然是行礼,原本以为自己“偷师”了茹桂这么久,定然是不会出差错,没想到一来就碰了个钉子,一时也不敢说话,怕自己再露了什么破绽。
王婆子见祖孙两人这尴尬的氛围,主动开口解围:“三娘子常年缠绵病榻,是以这些年也没多少机会学习礼数,待娘子身体大好了老夫人再慢慢调教便是了。”
收到李笙投来的感激的眼神,王婆子微微一笑,向李笙稍稍欠了下身子。
老夫人也不再纠结礼数问题,环视众人一圈,并没见到郡主,便开口询问:“怎不见郡主?”
“回祖母,母亲方才着人传话,说是今晨起后身体不适,便不来迎接祖母了,待身子好些了,再去向祖母请安赔罪。”李笙低着头恭敬答道。
郡主自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不然怎么会收到老夫人已至城外的消息才说自己病了,李笙知道这对婆媳的关系怕也是水火不容的。
果然,老夫人闻言便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但也没追究什么,只说“那便如此吧”,说完便领着王婆子等人回寿春院。
待进了寿春院,老夫人才发现李笙竟还跟着,要知道以往这个三娘子是多跟她说一句话都欠奉,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怎么还没回去?”
李笙微垂着头向前挪了两步,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小辈时时侍奉在长辈跟前是为孝道,祖母初回京城,孙女自然是要侍奉祖母。”
听到从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小孙女今日居然说要侍奉自己,老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场就愣住了,还是王婆子轻咳了两声才回过神来。
“我这里不用你侍奉,你回去吧。”
老夫人态度决绝,李笙也心知要讨好这个与自己有多年龃龉的祖母并非一日之功,便只好先回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老夫人躺在床上还迷糊着,王婆子便来通传,说是三娘子来向老夫人请安了。
“请安?!这鸡都还没叫呢,她来请哪门子安?”
要知道这些年婆媳不睦,三娘子和老夫人也算不上亲近,晨昏定省什么的在这个侯府是根本不存在。加之身体康健,是以老夫人不仅不像其他老人一般浅眠,甚至早就习惯了睡懒觉。这忽地一下子有个人大清早地来请安,还是一直不愿意亲近自己的小孙女,老夫人的瞌睡是一下子全吓没了。
老夫人让王婆子赶快为她更衣,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抱怨着:“昨日我就见她不对劲,从前见到我不转身就走都算得上十分友善了,竟然还说要侍奉我。十几年没见她给过我什么好脸色,今日这是抽了什么疯跑来请安,平白扰人清梦!”
王婆子则是一边麻利地给老夫人套上外衫,一边安慰着老夫人:“哎哟老太太,这孙女侍奉祖母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啊,您看外头哪家的小娘子不是每日晨昏定省的?再说了,您不是一直希望三娘子能再多亲近您一些吗?许是三娘子现在长大了懂事了,想要承欢祖母膝下呢?”
听王婆子这么说,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些熨帖的,毕竟侯府子嗣里就这么一个小女娘,哪里有不疼爱的?只是嘴上还是反驳道:“是想亲近我还是想来给我甩脸子看还未可知呢!”
老夫人匆匆忙忙换好了衣服出来,见到李笙在厅里端坐着,分明已等了许久,面上却还带着微笑,眉目间并无半分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