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张渊,缓缓来到过天龙面前:“过天龙,听说你曾是戚家军中的一员?怎么会落草为寇呢?”
“哼!朝廷不仁,不反更待何时!算老子倒霉,落在你们几个小小的管队官手中!少他娘废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见过天龙,态度依然强横,张渊摇摇头,“啧”了一声,喃喃道:“万历二十三十月二十日,防海兵以要挟双粮鼓噪,蓟镇总兵王保,诱令赴演武场,击之,杀数百人!余党尽驱南还。”
果然!
再次听到仇人王保的名字。过天龙双眼赤红,咬着牙狠狠道:“你到底何意?为何又要提起那个畜生?”
“过天龙!从万历二十三年到崇祯七年。那件事都过去三十六年了。你也五十多岁了,怎么还不能放下往事,好好生活?”
“哈哈哈!我父兄都死在那天校场中,要不是他们拼命护着我,我也早就死了!如此深仇大恨,你叫我怎么忘?”
说完,过天龙看了张渊一眼,继续道:
“当年我们一心一意,为朝廷打仗,可换了的却是什么?被杀之后,竟然还要落得个造反的罪名,这样的朝廷,还要他有什么用?”过天龙越说越激动。
这可吓坏了一旁的王永,连忙要上前阻止过天龙。
却被张渊拦下:“无妨!让他说吧。”
“可…”王永沉吟道。
“放心,这里除了咱们三个,没有别人。”张渊示意王永不用太紧张。
为了提审过天龙,张渊特意找了个位置偏僻的屋子,不可能有其他人听到。
王永这才放心下来。
过天龙又骂了很久,终于才停了下来。
张渊扫了一眼过天龙:“骂完了?那该我了?”
“我觉得你说的没错,你们戚家军都是好样的,是朝廷对不起你们。”
“而且,你骂的不够狠!如果我是你,不但要骂王保,骂兵部,更要骂当时的万历皇帝!”
“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他连这么肤浅的道理都不懂,只让你们卖命。却连粮饷都不给你们。在某看来,他就是个大傻子!”
张渊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得王永腿都软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强撑着,关上房门,道:“张渊老弟!你莫要再说下去了!”
张渊却不以为意,反问道:“为什么不说,难道我说的有错?”
引得过天龙大喝一声:“哈哈~痛快!你说的没错!万历就是个大傻子!”
张渊笑了笑,继续对过天龙道:“如果当时我是你们。我想,我也会选择闹响!毕竟连饭都吃不饱,就不要提忠义二字。”
被五花大绑的过天龙,长叹一声,眼中滚出两行浊泪。这么多年终于听到,有人说了句公道话。
可突然,张渊话锋一转,怒视着过天龙道:
“可这些年,你杀害的无辜百姓,他们的冤屈,又去哪里说?你不满朝廷,就去找朝廷的麻烦,为什么要对百姓动手?就算你曾经为国有功,也不能抵消你身上的罪孽。我虽同情你的遭遇,但必须杀了你,给百姓一个交代!”
闻言,过天龙大笑一声:“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被你们抓来时,我就没想过能活着出去。能在临死前,能痛快一回。也算知足了!我跟你投脾气,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问完了,也好早点送我上路!”
张渊:“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于是,在过天龙交代完所有信息后,洒脱的对张渊道:
“我能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了!现在就送我上路吧。浑浑噩噩这么久,我也累了。”
张渊点了点头,唤来刘健:“送他上路吧!动手利落点,别让他受罪。”
刘健应了一声,押着过天龙走进了夜色之中。
等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出了一颗人头,是过天龙的。。。
有了过天龙提供的秘道位置,要消灭卧牛山上的土匪,就简单多了。
张渊只需趁着夜晚,带两队士兵偷偷潜入匪巢,便可一举歼灭逃跑的土匪。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