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斗谷两侧的山林中,两道身影正分别快速穿梭着向谷口疾行,从装束来看,赫然就是阿泰和阿康这两兄弟。
只不过,此时的二人大口喘着粗气、衣衫残破、隐隐有鲜血浸出,在他们身后,两名一高一矮的黑衣男子穷追不舍,似乎在此前,四人分别爆发过两场战斗,且阿泰和阿康,还不是对方敌手的样子。
虽然状态极其糟糕,但是阿泰和阿康还是强打起精神,忍着浑身的疼痛,朝谷口疾驰而去。
黑衣男子表面从容不迫,紧紧跟在阿泰阿康二人身后,心里却早已破口大骂起来。原来黑衣男子二人接取了江湖悬赏令上针对单公子的任务,也早早打听到单公子的行踪后,思来想去,就是这斜斗谷最适合动手,于是便早早埋伏在此地。
可谁知先前被安排入谷探查的阿泰和阿康两兄弟并不是等闲之辈,不仅觉察到了他们布置的一些手段,更是在他们全力一击的偷袭中,硬生生地逃脱开来。
就连在追击的过程中,黑衣男子二人也无法再拉近分毫距离,只能眼睁睁看着阿泰阿康两兄弟离谷口越来越近。
眼看着一侧的阿康已经跑出山林,再往前数十丈就是正在休息整顿的单公子和王总镖头一行人,即将要会合的时候,另一侧跑得稍慢些的阿泰好似看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
紧跟着阿泰的那个矮个子黑衣男子见此情景,心中并未多想,多时的追赶早已让他心烦意乱,此刻见对方停住脚步,让他大喜过望。
“去死吧。”矮个子黑衣男子心里暗呼一声,运气提力,朝着阿泰打出一掌。这一掌速度极快,再加上阿泰之前的停步,竟无法避开,眼见避无可避,阿泰只能提起浑身最后的内力,用后背硬扛下了这一掌。
“砰”,一声闷响传来。阿泰被打得倒飞出去,好在王总镖头等一众人也在这个时候发现了阿泰和阿康两兄弟,其中一位劲装男子脚步点地,冲到了倒飞过来的阿泰面前,将其接住。
“阿泰!”王总镖头看了看口吐鲜血的阿泰,一股怒火涌上心头,随即瞪向面前这两名黑衣男子,怒喝道,“你们是何人,敢打我们荣盛镖局的主意。”
还未等两名黑衣男子回话,阿泰在一旁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咳...咳,王总镖头,先...先救这个孩子。”说完,众人这才看清,原来阿泰的怀中,抱着一名约莫七八岁大的昏迷着的男孩,此时的男孩浑身都充斥着诡异的紫气,似乎是毒入骨髓之兆,但是同时,在心脏部位,又有丝丝白气,在不断地抵抗紫气的入侵,仿佛在保护着小男孩身上最后的一块净土。
“快!去拿解毒丹和清水来。”王总镖头不愧是行走江湖经验丰富之辈,见此情景,哪还不知道小男孩已是身中剧毒。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阿泰身边,同时朝着一位劲装男子吩咐道。
“是!”劲装男子不敢怠慢,从马鞍一侧的袋子里拿了一个葫芦下来,又从怀里掏出一颗黑漆漆的药丸子后,快步上前递给了王总镖头。
“等等!”一声清朗的男子声从马车中传出,随后一位年轻的白袍男子缓缓从马车中走出,竟是一直未曾露面的单公子。只见其身穿一件白色长袍,袍上没有任何花纹装饰,腰间则扎着一条华丽的金色腰带,看起来颇为贵气,而眉宇间散发着一股威严之气,却又不失儒雅的书生气。
单公子看向那昏迷不醒的男孩,见到其脸上的丝丝紫气后,轻咦了一声,朝一旁正准备喂丹药的王总镖头说道:“不可!早年我曾随一位先生学习过一些医术,我认得这孩子身上的毒气,乃是十年以上的紫纹蛇的蛇毒深入体内才有的毒发状态。”
“换作寻常人不出一时三刻,必然毒气攻心从而毒发身亡了,但是这孩子的膻中穴和中庭穴处散发的白气,又似乎像是某种内功秘法,护住了他的心脉,这才导致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而此时若是用寻常丹药去医治,反而会破坏他体内运转的内功秘法,非但救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哈哈哈,不愧是曲都太师府的少主——单鸿单公子,连我圈养了十年的紫纹蛇的蛇毒都被你一眼认出,单公子果然见多识广。”那名高个子黑衣男子,见单鸿道出了这孩子体内蛇毒的七七八八,不禁出声道,“紫纹蛇性烈,终身只存一颗毒囊,而且毒囊空,则身死。原本我将此蛇放入山林中,当作一张后手的底牌,可如今却是不明不白和这小屁孩换了命,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