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张正阳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模拟器，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也没看到有任何一个专业人士来向自己询问任何问题，面前日复一日的只有一个年轻的农妇，这个农妇……大概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生理意义上的母亲吧？

婴儿时期的张正阳看着自己身处的这个空间。自嘲的想：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模拟器，这个世界的建模水平也太差了一些。

能看到的只有粗糙简陋的泥土床榻、竹席。床上有两个箱子。屋子里有几个陶罐。几块羊皮作为母子两人寒冬保暖御寒之物。吃饭的碗是很粗糙的陶碗。

屋子是黑暗的，所谓窗子，只是墙上开出来的孔洞，夜间用木板封上，用来保护安全，白天也只有很少的时光把窗板打开，让外面的光和空气进来。

所有的衣服都是非常粗糙的织物。这种织物非常粗糙。经纬线稀疏，甚至能透过经纬线之间的孔隙看到下面的肉体。这东西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布。

室内……满眼望过去，就是泥土的颜色。全都是灰突突的。如果是为容纳数字生命建模，这个建模精度太低了，也太草率了。

食物……食物真是乏善可陈。母亲吃的东西是非常粗粝的东西，在李正阳看来，甚至不能叫做食物。自己……自己是吃奶的，当然，奶水是香甜的。但是自己注定不会一辈子吃奶。以后自己也要靠吃这些粗粝的食物来生活吗？无法想象这种生活。

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想象贫穷的生活。在自己的一生中，也曾经做过一些扶贫工作，也曾走访过一些贫瘠的乡村，甚至也从前辈们开创事业的历史中，知道早年有多么艰难。但是那种贫穷放大一百倍，也无法与自己所见到的这个空间相比：

一个家庭只有有限的几件衣服，没有被褥只有兽皮在冬季御寒，食物是如此单调的粗粮。菜团子根本不能尽情吃饱，很多时候还要靠喝稀饭度饥。看起来母亲的身体是丰盈的，但是李正阳根本不敢想象，这个女人有能力把自己养大。

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阴谋，也许有一天，这个阴谋后面的那些人会出来套取他脑子里的那些知识、那些信息，也许到那一天，至少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

不，我怎么可以这么想？被人当做一个工具利用？这种想法太可怕了！不能这么想。

那么，要如何在这个环境中生活下去呢？

婴儿期的张正阳一点都不快乐。他很少笑，常常是忧愁的看着周围的这一切，仿佛陷入一个巨大陷阱的幼兽，日思夜想都是如何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