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7章 宁王之乱(八)(2 / 2)大明:嘉靖是我哥首页

咚!咚!咚!“兄长,我来了。”

“进来,门没有锁。”

“兄长,上午陛下找你可曾说了什么事情?”陆斌进门之后,屁股还没去坐,直接就开口问道。

“糖霜,今日被陛下提及了,上午作坊,工厂没有做工的人来说这件事吗?”

“没有,上午宝衣局二春来了,织娘那里香儿也来了一趟,皇庄种地的农人里也有一人来过,前两者都被锦衣卫中人手勒索殴打,皇庄上则是反应有陌生人在窥探,唯独是作坊这边,一直没人来。”

“江彬,谷大用,今日也都没有出去过,我巡逻的弟兄们都在盯着。”孟智熊插言补了一句。

“还是有些小瞧锦衣卫这帮人了,应当是有一部分锦衣卫,是作便服,穿着常衣,在暗中行事,余者或勒索或殴打者,因当是摆在明处叫旁人来看的家伙。”朱厚熜拧眉如此说道。

“兄长,陛下是如何与你说的?”

“大约是下棋下到一半的功夫,那江滨直接入大殿下跪,禀报说城中有糖霜作坊,日制糖霜百斤有余,价值不菲,当着我的面儿便直接问陛下,要不要直接敲一笔银子出来,之后陛下就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他这是在恶心我呢。”

“不必惊慌,江彬还没有拿到真实的信息,芸娘上个月刚统计过,城中糖霜工坊这里日产约莫二百四十三斤糖,这还是因为坩埚不够,蒸笼不齐的缘故,摸推测他的人手很可能只是找了城中一些住在附近百姓问了问,内里却还没有打听清楚。”

“却不得不防啊,我们甚至都弄不清楚是哪些人在打听这个事情,即便糖霜的技术本来就是我们放置在那里用于吸引皇帝目光之用,但也不能让他知晓的太快吧,我们的主要目的还是在于拖时间,陛下这次出来毕竟是以征讨宁王朱宸濠为主要目的,他不可能离开他的大军太长时间。”

“唉,可惜我们这里像是巡逻护卫,兵卒镖人这样的人手不够,王府内在册的士卒又不能过多调动,今早已经调用了一些人去宝衣局,以这宝衣局乃是王府产业为由,兄长,这对你来说会不会让你在陛下那儿生出一些不好的把柄?”

“有一些,或许无事时他会提及这些事情找我的难堪,但并不能拿捏住我,因为天下藩王,哪一个没有这样的产业呢,我这样,只不过是最小最轻的那种。”朱厚熜摇头轻笑道。

“这样吧,与我一起锻炼体魄,训练武艺的伙伴中,大概有十二三人,可堪一用,小斌,我不懂得调度的事情,你看着办。”莫戈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只吐了这一句话,便不再多言了。

“可……都才十五岁啊。”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妇孺之态,更不要有妇人之仁,我父王留给我的人当中,有一人叫做朱纯,这个人是少数经验老道又对我命令不打折扣的人,你可以私底下抽调调走他来带领小伙子们行护卫之事。”

“行,诸位还有其他事吗?”

“公子,有,我俩人还有事情,要向公子以及殿下汇报。”

说话的是陆担,当年被爷爷陆墀搭救回来的四个小孩,现在都已经逐渐成长出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个性。

如芸娘,她现在是有名的女账房,女先生,平日里她是一个不怎么作声的人,许多不怎么熟悉的读书人看见她,都以为她是那种恬静,近乎于完美形象的丫鬟侍女。

就类似于没有嫁给父亲时的霜姨娘一样,是受信任的女账房,女管事。

可他们不知晓的是几乎所有安陆州在糖霜作坊,在宝衣局,在皇庄皇店做工的流民,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佩服这样的一名女先生。

对于流民来说,这名女先生可不仅仅是管理着宝衣局的账目以及他们的工酬。

她同时能做到,让受伤生病的流民有医可治,让流民女子也能找到合适营生,让去世老者有葬身之地,让怀孕女子身心安稳,让出世孩童夭折可能大大降低的女先生。

陆担与陆重,这两个男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有非常浓重的报恩思想。

这体现为他们总是将自己的身段放在很低的位置,从不肯和旁人一样一起称呼陆斌为斌哥儿,口中只愿称呼为公子。

但是私下里和旁人相处的时候,他们却又非常亲密的与大家相处,互相之间也以兄弟相称。

“阿担,阿重,讲过多少遍了,不要称呼我们公子,我不是任何人的主人,就像我一直讲的,你们应当是你们自己的主人才对啊!”陆斌非常反感公子这样的称呼,这就像他从来不再私下里给朱厚熜加任何尊称一样。

“公子就是公子啊,公子还是先让我将事情说了吧。”

“你讲吧。”

“江彬这个人我俩今日在王府内交办文书的时候见了一面,发觉我两人认得。”

“谁?江彬?你们怎么认得他的,我记得你们不是一直待在安陆州吗?”

“回禀殿下,嗯……我们两兄弟以及芸娘,香儿两女子,都是六七岁的时候来安陆的,是陆墀陆老爷救的我们,在这之前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是农家子,然后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流民,从通州那一片地界过来的。”

“六岁之前的事情?”

“是,当时刘瑾新死,刘六,刘七之乱江才生,我们原来那个村庄蒙受了大难,没吃没喝之下就成了流民,更早些时候的日子我也不怎么记得,就记得我们四个饿得快死的时候,家里人磕头如捣蒜,才给我们四个人求了一条活路出来,当时咱们四个人吃了陆老爷的麦饼粥,被赐了陆姓,而后就被抱到了京城,我阿爹阿娘他们,怕老爷会遇到贼人,就跟都没跟着,自己去寻活路去了。”

“我阿爷,把马头拽过来,引了一段路,然后就饿死了。”看着陆斌投递过来的目光,陆芸娘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讲了。

“这和你们认识江彬有什么关系。”

诸侯宗只问完这一句话,猛然就发觉眼前的陆担,这个忠厚不多做声的男孩,不,男人,此刻眼睛发红,口中语气却异常平淡的讲述起来

“在京城生活,约莫两个月吧,可能也没有两个月,姥爷为了开解我们这四个人的心绪,带着我们头一回逛了逛京城的街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我还讨要了一串糖葫芦呢,还分了我兄弟一半,然后在城门附近有一队军士,因为有功劳进城领赏,他们的枪头子上插着一个个人头,我在里面找到了……我爹,我叔。”

“当时那个带头耀武扬威的将军就是江彬。”

陆斌看着陆芸娘重新用冷漠包裹淋血而又颤抖的心,突然就明白了当年爷爷那一封信上为何不喜欢提及关于他们的事情。

“你们两个人想要怎么做?”

“我们想把江彬的脑袋拧下来,用来祭奠我们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