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姑姑这话一出,不管是瑞珠、秋宁还是木槿,全都慌了神。她们想说她们方才是闹着玩的,想说她们再也不会了,可还没等她们说出些话来,外边的堂鼓突然被敲响了。
哎呦喂,这是有人击鼓鸣冤了。
几人登时都顿住了,等回神后,丁姑姑忙不迭的道:“二爷今天是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赶紧让人出去寻二爷啊。”
不怪丁姑姑如此激动,实在是,她们来了云归县一个月,这还是堂鼓第一次被敲响。说准确点,这甚至是陈宴洲到云归县这两个月来,堂鼓第一次被敲响。
先时丁姑姑就为这事儿烦恼的不要不要的。
盖因为无人敲堂鼓,县令就无法树立自己的权威,更无法使自己的公正廉明广为人知。
这带来的连锁反应是很多的,最直白的一点就是,县内的县丞、衙役、吏员等不能如臂指使,这大大耽搁了政令运行的进度和深度。而少了这些人的配合,陈宴洲要对云归县的情况了若指掌,难度大大加深。
先不说这些题外话,只说墨雪出去寻陈宴洲时,丁姑姑难耐的在花厅踱步起来。
她面上满是烦忧,不住的念着,“可别让那范县丞再把人劝回去。”
范县丞是个八品官,按理他绝不应该出现在丁姑姑这个内宅妇人口中。
可谁让这位范县丞不一般呢。
具体如何不一般?
一来,这位范县丞乃是从一个不起眼的吏员升迁上来的,且他还成功熬走了五任父母官。可谓是铁打的县丞,流水的县令了。
再说范县丞的那些上司,只有一位高升了,其余四位,有入狱的,有致仕的,有惨死的。可不管上司如何,丝毫没影响到范县丞的前程,他在云归县的地位稳如泰山。明面上是一人之下,可实际上不管是威严还是权利,都比县令还要大。
三来,据说,这个据说是丁姑姑从王管家口中听来的。说是范县丞表现上光鲜亮丽,二爷来赴任后,他也是鞍前马后,恭维捧敬,看似再忠恳不过的一个人。但实际上,云归县早先的豪族尚家的灭门案,与他脱不了关系。
这人是当之无愧的老油条了,能屈又能伸,丁姑姑担心光风霁月的二爷不是这老油子的对手。
丁姑姑愁眉苦脸,几位姑娘表情却温和。仔细一看,甚至还能从她们眼中看出隐隐的喜意。
她们可不就欢喜么?
有人敲了堂鼓,那肯定是出了案子,接下来一段日子二爷要忙于公务,指定想不起他们这些人,也无暇催促他们回京了。
秋宁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松了,她的理智也回来了,此刻才意识到,刚才当着丁姑姑的面和瑞珠撕破脸不太妥当。
她有些懊悔,就用手捅捅云莺,想问云莺怎么不在她头脑发热时拉住她。
结果捅了两下,云莺也没反应,秋宁侧首一看,云莺正在出神。
她不由开口问,“你想什么呢,我这么大力气你都没反应。”
云莺低声说:“没什么,我想事情入神了。你找我何事?有什么话想说的?”
话是这么问,云莺的思绪却没有拉回来。
她此刻只在心里惋惜,二爷多好的人啊,都说要将她们的身契要回来,给她们择取良人发嫁了,丁姑姑怎么就不能同意下来呢?
云莺倒不是想嫁人,她只是想要回她的卖身契,恢复成自由身。
可惜她的身契被长安候夫人给了林淑清,如今就在林淑清手里牢牢的捏着。
有这卖身契在,她就像是孙悟空被带上了紧箍咒,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她究竟要用何种办法,才能从林淑清手上拿回那张纸呢?
……不知道试探的和丁姑姑说,她想在本地发嫁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