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天,凉国公才慢慢缓过神,走近一步问:“这些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如何得知?”闻芷骂够了,总算消了点气,又转身坐回原来的地方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凉国公怒声警告道:“要想保命,这些话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否则……”
“保命?”闻芷冷笑着打断他,“你不是来给我催命的吗?别假惺惺了,赶紧滚吧。”
“你……”凉国公再次被顶住,脸上的筋肉微微抽动。
这个祸害,早知今日,当初她还在襁褓之中时,就该把她掐死!
闻芷背靠墙壁,素手捏着衣袖,缓缓闭上了眼。
总有一天,她会杀了太后,为祖父报仇,还有凉国公,他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凉国公气冲冲地出了大牢,又折回衙门,对田修道:“无论如何,你得给她判个死刑,想要什么好处,只管开口,我都满足。”
田修笑吟吟道:“答应姑父的事,小侄一定办妥,何须什么好处?眼看就要升堂了,姑父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后堂旁听。”
“也好。”凉国公还真有点不放心,闻芷狡猾,弄不好自己这厢一走,她转头就翻身了。
半个时辰后,闻芷被官差押着来到衙门,带上公堂,原告宋氏与闻嶂母子也来到堂上,紧跟着,受害人长定侯也被衙役抬了上来。
田修并未多问话,一拍惊堂木,便向下方呵斥道:“犯人闻芷,还不下跪认罪?”
“我没罪,凭什么要跪?”
“平民见了官,自然是要跪的!”田修又拍了下惊堂木,瞪圆眼道。
昔日他与闻芷虽是表兄妹的关系,但总共只见过两次面,且还是在闻芷很小还不记事的时候,此时见闻芷这般张狂,甚是吃惊。
不是说闻芷十五岁才离开薛家吗?一点规矩都没有,姑父姑母都是怎么教的?
闻芷指了指旁边的宋氏与闻嶂,反问:“他俩也是平民,打人怎么不让他们跪呢?莫不是收了他们的好处,拿人家手软?”
“放肆!”田修久经官场,收受贿赂经验何等丰富,一点都不心虚,“来啊,先打二十个板子,去去人犯的气焰!”
左右差役应了诺,还没动身,闻芷突然笑起来:“看来真让我猜中了,大人真收了钱,要对我屈打成招?”
哪有话还没问,就先用刑的?这本就不合程序。
堂外观望的百姓听了闻芷的话,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
其中有人喊道:“屈打成招,人犯就是认罪,那也是不作数的!别以为我们不懂!”
另一边另有人附和道:“就是!狗官!肯定是收钱了!”
“肃静!肃静!”田修气急,连拍了好几下惊堂木,外面的喧闹声才小些。
宋氏指着躺在地上的长定侯,红眼朝闻芷瞪去,“你的亲生父亲就躺在这里,你还敢如此嚣张,说自己没罪,就不怕遭天谴吗?!连生父都能下毒谋害,好一副蛇蝎心肠!”
闻芷直直地站着,并不搭理她。
直到上首田修喝问:“你是如何把毒下给受害人的,又为什么要谋害亲父?给本官从实招来!”
“我说了,我没有谋害家父。”
闻嶂上前,向田修拱手道:“大人,这犯人最是嘴硬心狠,不给她用刑,她是不会认罪的。”
“用不着你来教本官如何审案!”田修呵斥一声,让他闭嘴。
现在让他用刑,是想要他被堂外那些人指着鼻子骂贪官酷吏吗?
闻嶂皱了皱眉,只得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