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宗见韩昉前来,更是喜笑颜开,便站起身来,携手坐下。女真人又近前摆放肉菜和美酒。张明远等人也见礼,谈笑风生之际,一个个更相和睦。
韩昉道:“微臣紧赶慢赶,总算赶来了,狼主切莫见怪。方才完颜希尹大人果然才华横溢,我大金国要天下归心,海纳百川,故而不愿用文字游戏,戏弄列国。我提议为了大金国与西夏、高丽百年和好,我等赋诗一首。”
金太宗喜上眉梢,笑道:“先生的才学,自然很好。你可知今日来的使节不可小觑。来来来,你们对诗,寡人重重有赏。”
韩昉领命,笑道:“我等将天下列国的名山大川囊括其中,不必拉踩,要予以赞美,毕竟我大金国一统天下为时不远,故而列国名山大川,也将归我大金国所有,那时候,文人墨客,也会对狼主感恩戴德。规则便是,以每一句的尾句开头,接四句。”
女真人听了这话皆喜上眉梢,高丽人和党项人却不得不陪笑。张明远等人只好随声附和。子午四人感觉,有些难度,顿时看向韩昉,低下头去。
韩昉道:“我有一句,先请西夏对。”便应声道:
白山黑水海东青,隔海相望高丽参。
遥望草原雄鹰起,大漠飞沙骆驼行。
此言一出,众人拍手称好,金太宗与完颜希尹也赞不绝口。西夏焦彦坚按耐不住,便清了清嗓子,也扬起袖子,高声吟诵道:
大漠飞沙骆驼行,甘州大佛琵琶声。
浣花溪水锦官城,洱海月色看竹影。
高丽高光和自然不服气,心想,既然大金国提及高丽国,自己就不便重复,说些宋朝,未为不可,便笑道:“我有几句,献丑了。”应声道:
洱海月色看竹影,岳阳楼上望洞庭。
几回梦里瘦西湖,汴河流过东京城。
张明远听了这诗句,顿时眼里含泪,便饱含深情道:“我也有一句,献丑了。”随即吟诵道:
汴河流过东京城,牡丹开遍洛阳东。
芦花飘向燕山去,白山黑水海东青。
金太宗听了又拍手称好,喜道:“果然妙不可言,这中原人的话就是绝了。看看四首诗,好好好。”众人随声附和,哈哈大笑,举杯痛饮,喜乐无比。
金太宗端着酒杯环顾四周,看向焦彦坚,深情道:“我大金国伐宋,并非心血来潮,那可是有三大缘由,尔等可知?”
众人一头雾水,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耸了耸肩,没曾料想这完颜吴乞买居然会说这种话,毕竟讨伐他国乃军机大事,怎可公之于众又何况是缘由。
不等众人说话,金太宗捋了捋胡须,叹道:“此番我大金国伐宋,有两个缘由,世人皆知。还有一个却无人知晓,寡人今日便公之于众,那便是,苏东坡被蔡京等逆贼迫害许多年,我大金国要为其平反昭雪。以后苏东坡诗文在我大金国,当入皇宫大殿,为皇室所青睐。尊孔复古,势在必行。我大金国入主中原,将效仿汉唐。至于辽国和大宋,就要成为过去。尔等以为如何?”顿时哈哈大笑。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子午四人也是难以置信。
正在此时,又有人走进大帐,健步如飞,一阵香气袭来。“狼主!完颜宗雪,拜见狼主!”一个姑娘的声音飘来,是个文静刚毅的女人,约摸四十来岁,虽说青春已逝,却也楚楚动人。颇有几分姿色,自有一番风韵,独具别样味道。
“狼主,完颜宗冲参见狼主!”又有一个身影袭来。众人看时,此人虎虎生威,体格健硕,好似当年的契丹勇士萧勇,不过比萧勇稍胖些。居然个头差不多,都是大长腿。只是此人皮肤黝黑,不似当年萧勇皮肤略微黑些。
兀术喜上眉梢,起身道:“完颜宗冲,完颜宗雪,你们终于从黄龙府赶来了,一路辛苦。”二人见礼跪拜,金太宗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起身回话。
兀术对金太宗耳语道:“既然保护狼主的武林高手到了,末将就回中原了,这攻打宋朝东京城,刻不容缓!宗翰、宗望,二位大元帅,和我一同挥师南下,事不宜迟,我们就动身启程了,就此告辞,还望狼主多加保重。”说话间对金太宗毕恭毕敬拜参拜后,兀术马上招呼完颜宗冲和完颜宗雪近前,对他们二人耳语之际,命令道:“你二人务必保护狼主安危,不得有误。”将两块金牌交于他二人,不知有何用处。
“四太子,尽管放心。”二人掷地有声,自然领命。兀术扬长而去,出了大帐快马加鞭,带领大队人马,往东京去了。
张明远等人见金太宗眉飞色舞,又看那完颜兀术匆忙离去,心下不免担惊受怕,心想,这厮恐怕是挥师南下的金军急先锋,看来自己也要于明日离开幽州城赶回东京去了。
西夏使臣焦彦坚一看金国这二人,应该有些拳脚功夫,又看高丽人也是有些手段,又素知张明远等人也是身手不凡,故而不怀好意,马上向金太宗笑道:“大金国狼主,本官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金太宗大手一挥,笑道:“但说无妨。”威风凛凛。张明远等人、高丽人、金国高手,一个个看向这西夏使臣焦彦坚,不知这厮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西夏焦彦坚诡秘一笑,介绍道:“方才高丽使臣与我西夏护卫比试了文采,算是助兴。大金国完颜希尹大人又出口成章,才思敏捷。雅兴不减,自然喜乐无比。常言道,文韬武略,才可天下无敌。岂不闻中原孔夫子有云:‘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有了文韬,自然也要有武略。目下本官还有一个好主意。大金国完颜宗冲、完颜宗雪,自然身手不凡;高丽勇士自然也有些手段,我西夏护卫也对武学略知一二,不知三国武士可否比武一番,让我等大饱眼福。正所谓:文武双全,方显英雄本色。”看向张明远和费无极,笑了笑。
金太宗哈哈大笑,马上同意,随即吩咐,让三国武士比试武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金国派出完颜宗冲,高丽派出高光和,西夏由普安迎战。
金太宗神情肃穆之际,掷地有声道:“三国比武,胜负早已铁定。”
西夏焦彦坚瞠目结舌,笑道:“大金国狼主陛下,何以见得?”
“还望大金国狼主陛下明示?”高丽使臣高光和和李文玉也是面面相觑,大惊失色。齐声道:“还望大金国狼主陛下明示?”这时二人早已看到张明远和费无极了,本想拆穿,但李文玉心想,如若让金国得知宋丽官方往来,恐怕会惹祸上身,想到此处,就假装不认识张明远等人。这让费无极大为不解,子午四人也频频点头,想与高丽人套近乎,但高丽人爱答不理。
完颜宗干道:“我大金国兵强马壮,这也是比武,是也不是?”说话间哈哈大笑。
高丽李文玉道:“武林高手之间,倒也未必。”笑出声来。
金太宗拍着大腿,叫道:“这就有好戏看了,看你高丽武林高手有何本事?”
西夏焦彦坚对张明远耳语:“你们让普安出战,不知这小子功夫如何?如若输了,我西夏面子就没了?”
张明远对焦彦坚耳语,道:“要什么面子,西夏面对女真人,目下难道还有面子?不是早已俯首称臣,甘拜下风了么?”
西夏焦彦坚气个不住,不过还是喜笑颜开,小声道:“张明远,你这嘴真毒!还是秉性难移,像年轻时候一样,牙尖嘴利,横冲直闯。”
费无极听到后,失笑道:“西夏才毒,不然当年我师兄张明远怎会在兴庆府比武中毒?西夏晋王察哥不是也中毒了么?”
西夏焦彦坚摇摇头,笑道:“素知你们口无遮拦,出口成章,头头是道。”
费无极又对普安吩咐如此如此,张明远对普安吩咐如此如此。子午、余下、武连也是捏着一把汗,不知普安如何应对高丽人和女真人。
金太宗环顾四周定睛一看,一怔,不知西夏人交头接耳,在嘀嘀咕咕什么,就问道:“党项人,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别鬼鬼祟祟,我大金国最讨厌‘小聪明’,你们可知道?”
西夏焦彦坚应声道:“我们在商议,如何比法。”金太宗叫道:“啰哩啰嗦,还不快快比来?”西夏焦彦坚点点头,“遵命!”掷地有声之际,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