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恒收拾好碗筷,转身回到院子的井边盘腿坐下了,井边会凉快一点。
今晚的月光真好,月色笼罩下的小院,加上院子里师父种下的一棵松树,别有一番风味。陈奇恒看着月光,顺势也躺了下来。
双手枕着头,开始复盘今天的训练:一开始挥棒,很轻松,基本上没什么感觉,到了十分钟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累了,十五分钟的时候就累的不行了,手腕,手臂,肩膀都是,后面都是硬撑加偷懒加休息才磨到最后的时刻,明天肩膀手腕还是疼的,还得继续这样,那不用师父说的五天,自己第三天肩膀估计抬起来都困难,更不用说挥棒了,到时候自己坚持下来有个屁用,基本的都达不到,坚持拖着地板在那画弧线有啥用?就算这样继续下去,三个月后,还不是被师父一下打掉,有什么意义?
不如算了吧?真像师父说的那样,既然明知道完不成,放弃了多好,反正师父都说了他心软,还是可以在这边有一口饭吃的。
陈奇恒枕着头的双手有点酸痛,毕竟今天的锻炼还没缓过劲来,他顺势坐起来靠在了井边,转头看看水里,井水很浅,映出了银白色的月亮,还有一个看不清脸的陈奇恒。
水里面的脸黑的好像被打了一样,肿成猪头,没有脸见人,也没有脸见自己。
感觉挺烦心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窝囊,“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有点小聪明,打台球也是看着弱的欺负,也根本打不过高手,小猴子没见过世面一样,莫名崇拜自己,有什么好崇拜的啊,能教他什么啊,被打了还手之力都没有,还是小猴子拉开对方的。”陈奇恒恨自己不是铁也不是钢的自言自语道。
这时,
又又一巴掌呼了出来。
这次是呼在了自己脸上,脸疼,手也疼。
这几天倒是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巴掌,这次挨打的一点都不冤枉,陈奇恒觉得自己是报应,活该挨打。
不过,疼痛使人清醒。
陈奇恒从井边缓缓站起来,去门后把棍子拿到了院子中间。
“不就是挥棍子吗,大不了我多挥几下,再累再苦能怎样?没效果能怎样?最起码我能锻炼挨打累了,再挨打不疼的本事,起码刚才那一巴掌打的不太疼,因为身体很疲惫都有点麻木了。这样的话有人打我也没什么感觉,兴许我可以还上一下?师父的要求达到就皆大欢喜,达不到顶多自己去闯江湖,万一死了不就是个梦而已,怕个鬼!”
穷横,真不要“脸”,想通了就无所畏惧的心态,越来越占据了陈奇恒的心里。
开挥!
手臂手腕疼的已经麻木了,明天能不能拿起来这个可恶的棍子也不管了,陈奇恒就这么左右,上下的不断的挥舞着棍子,实在拿不起来,就休息一下,一头架在地上画半弧。
没半个时辰,陈奇恒毫不意外的累的直接躺下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陈奇恒发现自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两只手的手腕上包裹着厚厚的布,两边肩膀上,从腋下到肩膀上面,也裹着厚厚的布,腰上也缠着一圈布。鼻子下闻到一股子轻微的药油的味道。
试着活动一下,疼!酸疼到不行,手腕肩膀现在应该已经红肿了。这个院子里没有别人,肯定是师父给他擦了药油,再包扎了起来。
挣扎着起床来到院子里,水缸已经挑满了,院子里也打扫干净了,前面铁匠铺也打扫好了,师父已经准备好了今天要打铁的材料,工具,还有烧火用的木头。昨天留下的唯一一道痕迹,就是自己在院子里在地上左右划拉出来的浅浅的地痕。
简单的吃了三个馒头喝了一碗水,陈奇恒就默默的去给师父拉风箱了,本来没有拉风箱的时候,铁炉里的火还是很微弱的,师父也只是放了一块生铁在上面慢慢的烘烤,也不去打,等到陈奇恒开始拉风箱了,那个火焰马上就变大了,铁块不一会儿就烧的通红,师父左手用夹子夹住生铁,右手的小锤子有节奏迅速打了几十锤子,铁块马上就被打成了一个斧子的模样,然后再敲敲打打上百锤,一个漂亮的没有开封的小斧子就打好了,拿起来等温度降低,斧子不再通红了,放在水里,呲啦一声,一个新鲜出炉的斧子就完成了。
陈奇恒上午看着师父打了六个斧子,他知道下午自己的任务就是磨斧子,每个斧子得在磨刀石上面来回一下一下的磨起码半个小时才能初步达到砍柴的锋利。
终于熬到斧子磨完,铁匠铺打扫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陈奇恒正想开始锻炼,只见师傅从后厨端着一盘青菜和一只烤鸡来到吃饭的桌子上,冷冷的说:“先吃饭,再锻炼,反正也吃不了几天了,多吃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你也吃不到了,你那时候只有窝头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