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彬的女儿夭桃秾李,柳絮才高,蕙质兰心,岂是那纨绔子弟能配得上的?”
“陈家败落,陈衡才陨,整个影月城谁不知道他是个登徒浪子?也是我当年糊涂,竟然给女儿配了这么个人!”
…………
恰是如此,让她对陈衡更为关注,平素没少收集陈衡的消息,可每每听来让她对陈衡的印象愈发不堪。
最近的消息是陈衡恶疾缠身命不久矣,她抱着悔婚的愧疚打算替他祈福,自此她与陈衡就是桥归桥、路归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知是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陈衡觉得这两个和尚的功夫实在蹩脚,他骤然偷袭,一下子就将其中一个敲晕,只剩下那个法号定欲的惊愕叫喊,匆忙应战。
“你是什么人?怎么找到地牢的?”
“定欲,你不修德行,沉迷酒色,佛祖要降罪于你啊!”陈衡厉声呵斥,想要乱其心智。
定欲果然脸色大变,斗大的汗珠顿时冒了出来。
“你胡说!”
哼,色厉内荏!
陈衡暗喜,继续恫吓定欲:“你佛心不定,禅心不宁,非我佛中人,我当以佛法度你。”
“放屁,我不听,我不听!”
“你只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却不知后两句‘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你已入魔,当死当亡!”
定欲毕竟也是修过佛法的,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信徒的虔诚的,在陈衡的催逼之下,顿时陷入天人交战的境地,再加上陈衡轻易喊出他的名字,让其心中更增几分惊惧。
如此刺激之中,这傻狍子竟然一头撞向石壁,口里还大喊着“我不是佛,我不是魔……”
头破血流,躺板板了!
“王姑娘,红袖姑娘,快点过来!”陈衡立马招呼二人。
三人沿着通道,快速来到天王殿的出口,移动佛像,逃出升天。
陈衡将佛前归位,并将外部一个暗扣锁死,这样从地道里面就无法打开地道出口了。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
陈衡知道,此刻没办法骑马,只能翻出墙去,而且不能耽搁半分,否则地道的消息传递上来,必然惊动地面的和尚,到时候他们恐怕要以“歹人混入寺庙”的理由封锁寺门,并展开搜查。
一旦和尚排查夜宿寺庙的香客,必然会查到他和绿倚没在房间,到时候怀疑的矛头必然直指他们。
幸亏他有悬空寺的图纸,可以巧妙地避开寺中紧要之地,躲开守卫的耳目,然后从西院墙成功逃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刚翻出院墙,寺庙内就响起钟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满林飞鸟。
“糟糕,惊扰了他们。”陈衡咬咬牙,“你们先行下山,记得尽可能走小路,我进入寺庙想办法拖住他们。”
“这怎么行?”王语蓉立马抓住他的衣摆,“你这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你放心,我有办法。咱们三人若是这样步行下山,不出两里就会被他们追上。”
“这——”王语蓉还在犹豫。
“小姐,别这个那个的了,我觉得陈公子说的在理!”红袖催促道,“咱们抓紧时间下山,不然就来不及了。”
“那……你多保重!”
陈衡背对着二人摆摆手,一跃重新翻进寺庙。他隐匿在暗处,偷偷观察寺中和尚的行动……
西厢和尚的住处接连亮起灯光,警示、寻衣、找裤、磕碰声交织,叮叮当当乱作一团。嘎吱开门,提裤子系腰带,神色匆匆,但终究是把几十号和尚聚拢在一起,成排列队,声音也逐渐减弱,就连钟声也停止。
“你看看你们,平素怠于修行,遇事慌乱不堪,是不是忘了寺里的惩戒?”发话的是那位貌似宝相森严的监寺和尚戒空。
戒空的语气透着阴狠,目光扫视全场,顿时将众和尚骇得低下头,根本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更有几个和尚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哼!”戒空眼角抖动了一下,狠狠道,“我佛慈悲,亦有金刚怒目!今有外贼擅闯宝刹,乱我佛清修,罪不容诛。你们仔细搜寻,万不可有遗漏,若是贼人恶意反抗伤人,格杀勿论!”
“是!”
戒空遣散众人后,又带着定性这个小沙弥沿着通往方丈房的曲径方向走去。
东厢夜宿的香客也被这动静惊扰,毕竟寺庙鲜有深夜鼓钟的,因此点灯披衣,出门查探。
吴杰打着哈欠,睁着朦胧睡眼,疑惑道:“什么情况,爷就这么倒霉?来到这佛门圣地也不消停!”
“少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由僧长们闹去吧,咱们且歇着吧!尤其你的伤,得静养!”郑伯见有夜风,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吴杰身上。
“好好好,郑伯,咱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