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到九月十五日。

都城仿佛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所控制，天空似乎被某种力量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倾盆大雨不分昼夜地倾泻了整整十天。

到了第十一日，雨水终于停歇，然而，城市的排水系统早已不堪重负，街道上积水泛滥，几乎淹到了行人的腰部。

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如同被台风横扫过一般，满目疮痍。积水中的汽车只剩车顶露出水面，道路变成了临时的河流，人们的生活陷入了停滞状态。

陆淮生不愿在这个时候出门，但是从雨开始下的那一刻起，他的母亲便开始不停地咳嗽。起初，陆淮生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风寒，吃点感冒药，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转。没想到，这场疾病来得如此迅猛且诡异。到了第九天，母亲似乎完全康复了，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甚至比生病前还要好。然而，就在雨停后的那一刻，母亲的咳嗽再次发作，而且这次更为严重，仿佛要将整个肺部咳出来似的。

母亲的咳嗽方式十分怪异，她的眼球凸出，表情痛苦，嘴巴张得很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从她的喉咙中挣脱而出。声势浩大的动作，最终以一声震耳欲聋的咳声结束。

更让陆淮生感到奇怪的是母亲除了咳嗽之外，其他方面看起来都很正常，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其他明显的病症。出于母亲一贯的倔强性格以及节俭的习惯，她坚决拒绝去医院就诊，声称这只是一点小病，休息几天就能好。

陆淮生尝试说服母亲去看医生，但最终还是败给了母亲的固执。他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决定等天气好转再去医院咨询情况。

“妈，雨停了，我去外面买包烟。”陆淮生没对目前说实话，他不想她总是因为钱而操心。

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听到这话，立刻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少抽点烟，对肺不好。”她提醒道。

陆淮生的父亲年轻时酷爱吸食叶子烟，结果导致肺部功能受损，多年来一直依赖药物维持健康，因此她对于家人吸烟的态度极为反感。

她瞥了一眼儿子，心中五味杂陈。陆淮生年纪轻轻就成了华国的知名物理学家，前途无限光明，但却在一年前突然从研究所辞职，回到家中过起了闲散的生活。至于缘由陆淮生一直不肯说，她除了默默支持也没在过问。

“新闻预报说一会儿还会有暴雨，你出去记得带伞。”陆母不忘叮嘱道。

“好的，妈。”陆淮生回应着，随即推开门走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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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过腰身的积水浑浊且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仿佛是被长期浸泡的腐肉刚刚被揭开时散发出来的恶臭，令人不由自主地捂住鼻子。

街道上只有少数几个行人，他们紧紧地裹着衣物，步履匆匆，显然不愿在此多做停留。陆淮生趟过这浑浊的积水，小心翼翼地穿过马路，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药店。

药店积水比陆淮生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要是他没记错的话，似乎都城的排水口就在药店旁边。

此时，两个穿着黄色马甲的男人拿着铁锹搅动着昏黄的积水，积水几乎要漫过他们的腋下。

似乎是梳理排水系统的工人。

“老李啊，排水口肯定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你用点力气，试着把它挖出来。”身形干瘦的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黝黑的脸上是一脸不耐烦的继续说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排水口年年都堵，也不知道当官的是干什么吃的，花点钱修修怎么了，这下好基础设施不做好，全城都淹了。”

另一名男子专心地用铁锹挖掘，回答道：“少说两句吧，赶紧搞定，赶紧回去。这积水臭得跟死老鼠在里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