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看了先生?”
“看了,只是先生亦不知我所患何病,只道是气机不畅痰湿淤积腹中所致。”
“既如此便无大碍,又何以忧愁?”
“小女吃了那先生开的‘木香流气饮’不见分毫好转,便自知非那先生所说,想来定是得了不治之症。”
“我曾结识‘银针会’会首刘神医,待改日你我同去灵芝山中请她为姑娘诊治。”
“小女子重病恐难以远行,公子既是与刘神医相识,何不请她前来?”
“只因此人与那诸葛孔明一般乃是世外高人,故而只可登门不可请来。”
“既如此小女子之病便是无药可医。”
梅姑娘这样说着,眼神中泛出些许失落。
突然,她从忧愁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无妨!公子既然来了,小女子就应当好生服侍。”
言毕,她缓缓解开衣带,那红袍随即滑落在地露出凝脂一样的肌肤。
但见她腰间系着一条红绳,右臂之上印有一朵墨梅。
“小女为公子宽衣。”说罢便要伸手去解开兰君的衣服,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芊芊玉手。
“梅姑娘误会了,我今日前来并非求得片刻之欢。”
“公子这是何意?莫非是小女子言语间惹怒了公子?”
“绝非如此,梅姑娘切莫多虑。想我兰君浪迹江湖间虽常常出没于花船柳巷,但皆为寻求知音之人。前日我观少男少女别离之苦有感而作‘玉楼春’,我所用之词牌并非正体,想是知之者甚少,然姑娘却能辨出,兰某敬佩万分,欲与姑娘饮酒作对促膝长谈这才踏入闺房之中,更无他意。”
“原是如此。入我闺房之人如公子着绝无仅有,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陆放翁也曾与我共赴巫山一游。”
“我料正因那陆放翁所留诗句,姑娘才有了‘第一香’的雅号。”
“正是,然自小女得病以来这闺房之内便鲜有人迹,终日寂寞难耐虚空度日只得饮酒弹琴消磨时光。”
“于是词中春意油然而生。”
“公子切莫再次提及,真真羞煞小女了。”
“姑娘既有文采何以委身在这‘清雅楼’中?”
“说来话长,只怪小女命运不济,听那老妈妈告诉我父母双亡,是她怜悯将我养大,故而我只记得生来便在这‘清雅楼’中。”
“原是如此,我行走江湖习得一身武艺,姑娘但有所需尽可道来。”
“如此多谢公子,小女无有财物报答公子,唯有敬公子一杯薄酒以示答谢。”
梅姑娘言罢斟得两杯酒来与那兰君共饮,但见梅姑娘以袖遮杯徐徐饮下兰君方才放下戒备之心。只是那酒刚一入口便觉酸涩如醋,随即一口喷了出来。
“让姑娘见笑了,不知这酒为何如此之酸?”
“只因小女无钱买得好酒,却也委屈了公子。”
“梅姑娘便是饮这酸酒唱的那‘采桑子’?”
“正是。不过酒酸倒也无妨,心酸却难医治。”
兰君听罢,自斟了一杯酒来忍着酸涩一饮而尽。
“姑娘大才兰某敬佩至极,倘若姑娘有所需求可尽数道来,不过姑娘需先应下我一件事。”
“何事?”
“随我去灵芝山中寻得刘神医为姑娘诊病。”
“如小女这般,又如何去那灵芝山中?”
“无妨!我自幼习武练得非凡轻功,我可背上姑娘前往灵芝山中,虽不及朝廷特快但少了些骑马颠簸,只是委屈了姑娘。”
“公子对我恩重如山,小女感激涕零,实在无以报答。”
“古人云:‘士为知己者死’,某既以姑娘为知己,便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何况区区小事。”
“小女谢过公子。”梅姑娘再次颔首。
“只是那老妈妈如何肯放我去?”
兰君大笑:“这有何难?”
话音刚落但见兰君搂过梅姑娘腰间,一记轻功便飞到了对面房顶。
梅姑娘脱离了苦海却没有一点喜悦,她痴痴的回望窗口:“啊!我那丝桐!”
“还说甚么丝桐,若不快走倘若那老婆子报了官,你我皆难逃脱。”
“不行,我要取回丝桐!”
梅姑娘说罢挣脱兰君就要从那房顶之上跳跃下去,兰君慌乱间抓过她的衣角将她拉到了自己怀中,只巧恰四目相对。
兰君安抚好梅姑娘道:“姑娘莫慌,待我取来。”
兰君说罢又是使出轻功回到了甲子客房中,随后拿起那七弦琴回到了房顶与梅姑你汇合。梅姑娘见兰君返回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琴来将其紧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