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见，他头顶就滋生出数百根白发。

“王道友，节哀顺变。”

陈凡安慰一句，至亲手足薨然离世，他再多的话也是徒然。

然而，王聪并未抬头，恍如没听见陈凡的话。

“王道友，王道友？”

陈凡声音大了一丝，然而还是得到没有他的回应。

脸上愕然，扭头看向李占。

“李道友，王道友这是？”

“他失聪了。”

李占知晓他心中所想。

“失聪？没想到他与王明道友的感情如此深厚。”

“唉，长生路上，累累白骨。我等现在虽活着，但也不过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

李占深深叹息一声。

修仙三十载，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也麻木了。

“陈道友，七星草呢？”

李占感慨完，开口询问陈凡，七星草是他离开清河坊的关键，不容有失。

将墙角的袋子掀开，莹莹星光闪烁。

七星草除了根茎上有七粒星点外。昏暗中，叶片能发出淡淡星光。

七星草凭借这些鲜明的特征，也荣登清河坊最难造假的灵草榜首。

将地上的七星草全数放在桌上，一共899株。

王聪看着桌上七星草，泪水自眼中滑落。其上每一株七星草，都浸满了他弟弟的鲜血。

“李道友，你意下如何？”

此次采摘七星草，全依仗李占组织。对于这些七星草，他最有发言权。

“王明道友虽命丧七星崖，但也应有他一份。”

陈凡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在桌上写字，将李占的话同步给王聪。

“谢谢！”

王聪用手指在桌上回应，感激难以言表。

他本做好只得一份七星草的准备，没想到李占竟主动提出，要将其分为四份。

“此外，陈道友消耗的火球符应得到补偿。王道友，你没异议吧？”

“没有。”

“按清河坊现在的物价，火球符的价格与七星草相当。昨日，陈道友一共消耗了7枚火球符。所以，因先补偿陈道友7株七星草。”

“陈道友，你没意见吧？”

“没，李道友如此安排，甚好。”

“好，除去陈道友的7株七星草，还余下892株。分成四份，每一份223株。”

“王道友，王明道友的七星草，由你代持，节哀顺变。”

拍拍王聪的肩膀，没有贪墨王明的那一份，已是他能做的极限。

再让他将自己的七星草补偿一些给王明，那不可能。

他是人，但不是圣人。

拿起属于自己的一份，李占向陈凡二人拱手告别。

“陈道友，王道友，在下将七星草全数处理后，就要随商队离开清河坊。我生在清河坊，长在清河坊，坊外世界向往已久。此次一别，余生应是无缘相见。”

“两位道友，愿百年以后，吾愿以残躯，得闻二者威名。”

“长生路上再相遇，保重！”

王聪也是拱手道别，一行字在桌上显现，“长生路上再相遇，保重！”

随即，李占推门而出。

向蹲守在地的摊贩说道：“诸位道友，对七星草想法的，可前往在下的摊位处交易。”

一瞬间，门前蹲守的摊贩全都起身，随李占而去。

“李道友，保重！”

“王道友，保重！”

陈凡倚在门前，望着两人背影，喃喃自语。

“长生路上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