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燕飞用力伸出手,攥紧他的袖袍,不甘心道:“你……到底爱过……我没?”
孟泽宵十分嫌弃甩开她的手,讥讽道:“呵呵……见色起意倒是有,爱还真谈不上,就你嚣张跋扈的样,谁会真心喜欢你?呵呵……”
孟泽宵对南燕飞的爱也许只是皮囊,还有最初的目的。
“咳咳……”南燕飞用力按住上下起伏的胸口,极力压制着内心的痛。
她的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这话从孟泽宵口中说出来,无论如何她到底是接受不了。
“事到如何,也不怕瞒着你。”孟泽宵抖了抖袖袍,似乎刚刚的触碰对他而言十分不不爽。他挑眉继续道:“喜欢你是假的,包括你哥楼藏月通敌叛国也是假的。”
“你……你说……什么!”南燕飞用力撑起身体,大口呼吸着气,“你……什么意思?”
楼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这会告诉她哥哥通敌叛国是假的,她如何能接受?
“我不过是借用姑爷身份拿到一些所谓‘证据’,谁叫先帝疑心病重呢?哪个帝王不担心臣子功高盖主?”
“你是……三王爷的人?”南燕飞恶狠狠瞪着孟泽宵。
原本太子登基,楼藏月便是辅佐大臣。随着楼藏月的通敌叛国,太子也被贬,一年前先帝驾崩,三王爷登基,孟泽宵直接成了尚书令。
她早该想到的,是她害了哥哥。
“还不算太笨。”孟泽宵冷哼一声“楼大人可是连死之前都还在求我,求我善待你。”
“哈哈……高高在上的楼藏月居然跪在我身下,跪在我身下求我?”孟泽宵越说越激动,不再维持原本的风度,或许连装都懒得装。
“你……你简直畜牲!混蛋!”南燕飞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孟泽宵可以不爱他,在孟府的委屈,她也可以不计较,可哥哥的死从头到尾都是阴谋,南燕飞觉得连死都无法面对哥哥。
“哼……畜牲?混蛋?当初你可是求着要嫁给我这畜牲,为我这畜牲要死要活。”孟泽宵越发的面目狰狞。
“我杀了……你!”南燕飞挣扎着翻下了床,向孟泽宵爬了过去,抓着他的脚腕,愤怒道:“畜牲!”
孟泽宵十分嫌弃将她踢开,还往后退了几步,讥讽道:“要不是看在你嫁妆多的份上,我怎么可能忍你这么久,也不至于表妹现在才嫁进孟府。”
南燕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抹掉嘴唇上的血,发不出去一句话。
她恨自己,恨自己眼瞎,恨自己害死了哥哥。
孟泽宵拍了拍外袍,十分嫌弃,冷声道:“你我夫妻一场,你自己了断吧,还能博得个好名声。”孟泽宵说完直接转身离去,丝毫不回头,似乎多待一刻都是恩赐。
“呵呵———啊哈哈———,白首成约……哈哈……永……结同盟。”南燕飞卷着身体缩成一团,身子微微发抖。
“孟泽宵……若有来世,我……定……拉你……下地狱!”
地板传来刺骨的冷,也隔得她心口生痛,四肢抽痛。她要死要活求来的婚姻只是一场阴谋。
南燕飞望着窗棂洒进来仅有的光,她向光处挪动了下身体,仿佛这样就能有暖意,可这光照在她身上却是冰冷刺骨的,怎么都不会暖。
南燕飞紧紧地咬着手指,口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分不清手指轮廓,只能瞧见她的肩膀在抖动,似乎这样的痛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哥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孟泽宵,我恨你!若有来世,我定拉你下地狱!
慢慢的不知多久,南燕飞闭上了眼睛,在她弥留之际,仿佛听到了锣鼓声,鞭炮声,欢乐声。
“姑娘,表姑娘慢点,小心台阶。”
“这孟府娶个妾这么大阵仗,不愧是陛下身边红人。”
“小声点,别乱说,孟大人娶的是平妻,不是妾。”
“听说当年这表姑娘和孟大人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情投意合,都是那楼府南燕飞横叉一脚,仗着那楼藏月非要嫁进孟府。”
“别说了,提到那南燕飞就晦气。”
孟府上下红绸高挂,大红地毯从府门铺到内院,萧鼓迎新娘,一派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