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曹,书办。”张浮游胸有成竹,族里的人已经跟他讲得很清楚了。
“哥哥既然知道,那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是有冤屈不平的事,我或许可以帮忙,其他的事就不要开口了。”黄正儒一脸严肃,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他经常遇到别人请托办事,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对于亲朋好友的请托,他能帮忙的就帮忙,不能帮忙的就推辞了。但要是违反原则,甚至颠倒黑白的事,他是深恶痛绝的,绝对不会帮忙。
张浮游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这世上的人都在为了各自的利益忙碌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像张着嘴等待食物的鱼虾螃蟹一样。那些有钱人仗势欺人,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这是在说明请托的对象是个平民百姓,没有权势,属于被欺压的一方,这正好符合冤屈不平的情况。
见黄正儒点了点头,表示他听懂了,张浮游继续说道:“我那兄弟只是想出了个好点子,刚刚赚了点钱,就有人看不顺眼,把他冤枉抓了起来,现在还在狱神庙里受苦呢。我想请你指点一下,怎样才能让他破财消灾。”
黄正儒面色如常,轻声问道:“他还在狱神庙?”张浮游点头称是,可能是不太习惯拐弯抹角地说话,他又直白地说道:“他就是那个被白沙镇赵都头押解来的李商砚。”
黄正儒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心里默默说了一句:“真是太巧了。”
他随即陷入了沉思。这几个月,县丞一直在关注白沙寺的诉讼案件,只要是和白沙寺有关的案子,他都压了下来,看来是想积蓄力量,一举拿下白沙寺。可是他在安平县已经待了将近十年了,和县丞说过很多次这里面的关系,但还是不能动摇县丞的决心。
想到这里,黄正儒悠悠地说道:“白沙寺权势滔天,县里的几位官员虽然想对他们征税,但也无可奈何。现在他们建了很多磨坊,给商业税收开了一道口子,县里的人都很振奋。不过既然是赵宪宇出面押解来的,肯定会惊动赵县尉,这件事很难办啊。”
黄正儒没有隐瞒其中的关键,直接说明了这件事的棘手之处。
“我那兄弟很聪明,第一个水车就是他想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只是想回家照顾老娘,听说他老娘病得很重,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要是他见不到老娘最后一面,那可真是一场人间惨剧啊。”张浮游一边向黄正儒解释李商砚的情况和想法,一边把碗里的酒倒完,喊着掌柜添酒。
这件事本来就是黄仲经手的,下面送上来的文书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都是按照普通流程走的。
但黄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白沙寺手眼通天,县衙和州府里更是盘根错节,能人无数,不应该留下什么把柄。这个人早就应该死在狱中了。如果他没有死在狱中,那就说明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别人的重视,这样看来,这也算是件小事了。
他说道:“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是从白沙镇押解来的,诉讼的案卷就在我面前。不过像这样的小事,恐怕要等到年关清理案件的时候,衙门的长官才会判决,好像是个占用公物、阻挠办案的诉讼。”
说着,他端起一碗酒,喝完后接着说:“这个人如果没有什么背景,年关就不好过了,恐怕会被判处流放。衙门的长官一直都很痛恨平民侵占公物。”
张浮游听他这么说,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是在借机索要财物呢,还是事情真的就是这样?
他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只得继续说道:“黄河两岸的大堤上,村民向来有搭窝棚的习惯,不过是做些卖酒、卖鱼的小生意,以前都是驱赶了事。现在我兄弟犯了事,最多也就是罚点钱,怎么会被判处流放呢?”
黄正儒虽然说得严重,但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疑惑的是,这件事在公署的案头上并没有看到批复,他想,应该是有人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他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消瘦却飘逸的身影,嘴里喃喃道:“难道是他?”县丞朱勋一直很关心白沙寺的案件,难道这次是他把李商砚的案卷压下来了?难道是他要有什么动作?还是他怀疑自己和白沙寺有勾结?不会的。
黄正儒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和朱勋是在京都求学时的同窗好友,朱勋来安平县做县丞后,他一直是朱勋手下的得力助手,朱勋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那就是他要有什么动作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和我商量呢?”黄正儒想得太入神了,不知不觉间,他拿着酒杯的手伸进了酒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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