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兆海点点头：“都是。”

欧阳涛又问他：“这次都被盗了？”

林兆海迟疑了片刻，摇摇头：“还有两幅画，我认为比较值钱，挑出来放在另外一个地方的，今天没有被盗走。”

“你去拿来我看看，可以吗？”欧阳涛问林兆海。

“可以拿给你看。这个也没有什么值得保密的。”林兆海倒很爽快，一口就答应了，转身就过去拿。

过了一会儿，林兆海却空着手回来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欧阳涛说：“对不起！警官，我记错了。那两幅画也是同其它的书画放在一起的，今天晚上都被盗走了。”

欧阳涛见此情形也不再继续深问，他将在场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元文高喊到身边，低声对他叮嘱了几句。然后他高声向大家扬手打个招呼，就离开了小院。

林兆海开始爽快同意转瞬却托辞推诿，前后出现明显不一的说法，明白无误地显然是在故意掩饰什么，就连一般人都会产生疑虑，何况欧阳涛是刑警出身的公安局长，今天晚上是专门为着这个案子来现场的，当然对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当事人如此反常的表现，自然而然会更引得他格外警觉。在这个时候，林兆海有什么东西不想让警察看见呢？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欧阳涛出于多年干公安的一种职业敏感，头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违法的东西！顺着这个思路发展下去，与书画作品有关的违法的东西会是什么呢：走私的文物？假画？欧阳涛心头一震，假画！一定是假画！他还大胆的推论，林兆海单独挑出来藏在别处而又不愿让人看的假画，极有可能是仿冒的林小山画作！如果是一般的假画，林兆海一定会毫无顾忌地拿出来让大家看，而在今天晚上发生了贵重书画作品被盗窃案的这个小院里，林兆海哪里还敢把仿冒的林小山画作拿出来让公安局长看？

想到这里，欧阳涛摇了摇头，国字脸上掠过一丝莫名的笑意：原本只是几张仿冒林小山的假画，如果一不小心被人看成了是林小山的画作真迹，这事情可就闹大了。这样不把它戳穿也好，一件普通家庭被盗案，微波不兴的就过去了。虽说启动了重特大案件二号预案，声势造大了点，整得个满城风雨。但是只要没出大漏子，声势再造得大也算不上什么错误，小心驶得万年船！干公安这一行，宁可把事情想复杂点，也不要因为一时疏漏而惹下大祸。

下半夜凌晨1：00，欧阳涛发出结束行动的命令。

夜幕下的汉安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高楼上闪烁耀眼的霓虹灯光在寂寞无人的大街上格外璀璨夺目。街头偶而滑过顶灯红亮的出租车。有早起的清扫工人开始挥动条帚扫街。桥头大转盘边批发早菜的人高一声低一句的讨价还价，在初夏的夜色里传出好远。大桥下的沱江水永远不停息的哗啦哗啦流淌。

欧阳涛在很放松的状态中度过了这个初冬之夜。然而，让他绝对想不到的是，当第二天清晨的朝阳升起来之后，一场骤然降临的变故，将使他面临一场怎样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