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声传来，觉明却没有回答凌虚的问题，而是正色危言道：“这丹你服不得。”

听到这话，凌虚一愣，也顾不得问变化法术的问题。

“什么意思？为何我服不得？”

他心中其实是不认同觉明的结论的，毕竟这丹不仅关于他未来前程，更有一份前缘因果在里面，可见了觉明会神妙的变化之术，便又想听听其中理由。

“方才我所化之鸟，名为彤雀，天生便有看祥瑞凶煞的本领，我变化之后观看此丹，便觉得有不祥之兆，再细看却发现丹内戾气缠绕，不时还化作虎豹狼等兽形，于此我便明了，这丹问题所在，那蛟道人所说原理不假，但所用材料和炼制手法均有问题。”

见觉明手指他手中血丹，凌虚低头看去，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又没听过什么彤雀，只觉得觉明有些危言耸听了。

意识到凌虚没听懂，觉明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若服了此丹，必会被其中妖性所激，戾气深埋体内，时间久了，就会有凶残成性、丧失理智的风险。”

这话凌虚终于是听明白了，就是说，吃了这丹，虽然修为大增，但是性格会变得暴虐。

听闻这话，他的心终于是悬了起来，当初青衣人也没跟他说过这个问题啊，只说是专门为妖炼制的丹药，相比寻常人间丹药效果更好更适合。

可若是会性情大变，那他可是万万接受不了，自己的臭毛病都还改不过来，真要往那个方向变了，指不定自己哪天就又惹到虎妖那样大妖，然后脑袋就被揪了下来。

想到这丹的来之不易，凌虚心中的侥幸之意让他决定去找青衣人问个清楚，他也不敢要赔偿，只要得来个确定答案就行了。

觉明一听凌虚要去找这血丹的丹道主人，便也打算跟着去，他不信那等修为的大妖看不出来其中问题，只以为可能另有解决方法，例如有辅药之类的。

恰好这青衣人平日里就在这离境之内，倒也无需跑多远。

...

话分两头，再说那蛟浊，他今日炼得了妖丹，又得了玉面的好处，此时正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坎境的一处水府。

这洞府内流光溢彩，更有奇异的水类生物游来游去，其穹顶插满了珍珠，周边墙壁上也尽是珊瑚，尽管处于水内，却也是一点也不昏暗。

无视了各处守卫，蛟浊径直往深处走去，以他的身份自然无需通报，便可直接进入内府。

内府最里面，一个巨大的亭子高居中间，八根金柱撑出其内一片天地，一张翡翠玉床横摆在亭内，那亭子上方无盖乃是一个空洞，上不见顶，不知通往何处。

此时一名黑裳老者正侧躺在玉床上闭目休憩，听见有人进来了，也是微微睁开双眼，其内一对金黄色的妖瞳看着亭下跪着的蛟浊。

“启禀大王，蛟浊幸不辱命，今日已成功当众炼制那妖丹，想必不久，这妖丹便会口口相传扬名妖城。”

说罢，蛟浊取出那装有血丹的瓶子，双手捧起高举过头。也未见有何动作，那瓶子便被一股水流卷起落到老者面前。

“嗯，做得好，蜧负可有说法？”

苍老的声音自床上传来，蛟浊得了赞赏，却不敢露出喜悦之情，只是沉着回复道：“蜧负妖王也说不错，想来是认可的。”

“哼，得他一句不错已是难得。这回便算你大功一件，自去宝库领一件法宝，之后还有事情要交与给你，下去吧。”

转身退去，蛟浊心中火热，不枉费自己苦学那妖丹炼制之法，今天果真收获满满，那水中宝库乃是大王精心建造，里面俱是奇珍异宝，便是随便领一件也是天下难寻的宝贝。

待到蛟浊彻底离开，那黑衣老者这才坐起，他伸手一挥，床边湖水便向外退去，顿时形成了一个无水干燥的区域。

拿起瓶子倒出一粒血丹，老者眯眼轻瞄片刻，然后直接扔进了嘴里。

闭目感受体内变化，老者嘴角翘起，终是按捺不住笑了起来，其声震如雷，在周边回荡。海水被他的笑声激荡，如同滚沸一般，可便是如此，未得老者允许，也未曾有一滴水落入干燥圈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