醪糟摊下，四处比较暗淡，除了摊子有些灯光，其他之处只能看到一些影子。

那老婆婆的声音略微嘶沉低哑，满皱的双手，颤颤巍巍地解开盖子，左手拿着一只旧碗，在那醪糟里搅和了一下，似乎将下面沉淀的米糟子搅合匀，然后几勺盛一碗，慢慢地端给石渊。

这让石渊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接过盛有醪糟的碗，“老婆婆，还是我来吧。”

那老婆婆老垂的双眼，盯着石渊看了看，在她这些年摆摊的生活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懂礼貌的人。

石渊接过之后，也不在意她的目光，回到位置后，端着碗滋溜了一口，醪糟入口，只觉味间一阵桂花清香，碎碎的米糟粒粒入口醇甜，带有少许的酒味。

在凤来楼的时候，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嗑瓜子，嘴里有些干涩，这正好润润喉咙。

那老婆婆一直盯着石渊，见他喜欢吃，于是再打了一碗端给石渊。

“小后生，慢慢吃，还有呢。”

“嗯嗯，谢谢老婆婆。”

石渊手里的小调羹一下一下地往嘴里送，偶然间抬头看了一眼车摊边坐着的老婆婆，那枯老孤独的样子，让他想起刚刚看到的残垣断壁。

于是问道：“老婆婆，大晚上还出来摆摊，您家里的孩子呢？”

石渊的话让那位老婆婆一怔，目光垂望了一眼，似乎是在看家的方向。

“家里没人，就我老婆子一个。”

石渊闻言也不好再多问，只是低着头继续吃着醪糟。

而那老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过往，嘴里神志不清地嚷着几个字：“大火全烧没了，乖孩子也没了。”

“找了。”

“找不到了。”

“烂头的和尚，出家了。”

“走了，不见了。”

“……”

石渊听着她自言自语，只觉一种莫名悲凉，但见老婆婆这个样子，怕是老年痴呆症犯了，不忍打扰她的回忆中，吃完的之后留下一两银子便离开了。

回到酒楼客厅卧榻，石渊躺了下来，回想起刚才，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直到天明！

中午过后，赵富民三个家伙才一脸疲惫地回来。

昨夜他们三各自把到了花舫中的姑娘，夜夜笙歌，此刻面色虚浮，脚下不稳。

白宇骆和邢羽一回来就倒床上呼呼大睡。

石渊看着手里的书，再瞅一眼他们三个人，说道：“纵欲过度，腿脚虚浮，你们三个小心别死女人肚皮上。”

“哇啊～”赵富民打了个哈欠，听着石渊的话也不在意。

“石大哥，早啊。你昨日没在，谁不知道那花魁抛中了一个小白脸，哎，可惜了。”赵富民说着脸上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说了，小弟太困了，先去睡个回笼觉，晚间小弟请你吃酒，以谢昨日之恩，嘿嘿。”

赵富民黑着双眼，歪歪斜斜的走到床榻上，然后直接倒了下去，不一会儿鼾声如雷，另外两边的邢羽和白宇骆也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