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誉儿,怎么样?抓到药了吗?”
屋里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还伴着咳嗽。
“嗯,您等一会儿,我去把药煎上。”
肖誉听到母亲回话,还是只在门前喊了一声,并没进去,现在天色还亮,他怕母亲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待到在院里煎好药,天色也有些暗了,他这才端着药碗,走进屋里,来到母亲床头坐下。
扶着母亲坐了起来,他刚要给母亲喂药,却不料母亲好像发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你眼睛怎么了?”
听到母亲问话,肖誉略低下头,有些心虚,他知道,母亲看到了。
“没什么,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您快把药喝了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母亲一皱眉,抬手轻轻抚摸肖誉的脸颊。
“说实话,是不是那几个坏小子又欺负你了?”
肖誉见瞒不下去,只好将路上发生的事如实对母亲说了出来。
母亲听完叹了口气,她知道,没爹的孩子少不得要被村里其他孩子欺负,可他们孤儿寡母的又能如何呢?何况自己现在患病在床,就算想找上门去理论都不成。
“你杨伯伯,是个好人啊,你爹生前为人木讷,虽说都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却不怎么与旁人亲近,也就是你杨伯伯和你爹还有些交情。”
肖誉点了点头,他知道母亲说的不假,自幼他就感觉这位杨伯伯不错。
这位杨伯伯名为杨正淳,听说他并不是这老树村本地人,而是外面的生意人,后来才定居在此,家中条件好,为人也不错,虽说是外来的,可在村里却是颇有威望。
“你啊,你也是,娘不是告诉过你吗,好汉不吃眼前亏,平时躲着他们点儿不就行了?”
听到母亲的话肖誉顿感有些委屈,他一撇嘴。
“可他们说话太难听了,他们说…说爹是被你毒死的。”
床上的母亲听了这话也有些恼了,没了方才的平静,像是恨不得让那几人听见似的,指着窗户高声骂道:“放他娘的狗臭屁!一群小王八蛋全都在茅房里吃过饭是吧,嘴里怎么净喷粪呢,你爹当年和他们的老子一起进山砍柴打猎,人怎么没的,他们最清楚!一群人见你爹被蛇咬了,全都见死不救,没一个帮忙把毒吸出来的也就算了,本来不是啥厉害的毒,硬生生把人给耽误没了,现在还管不住自己生的小王八蛋乱讲话!”
肖誉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您这哪儿像个病人啊,这骂的那叫一个中气十足,他干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生怕在气头上的母亲连自己一块儿骂几句。
许是骂痛快了,母亲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而后突然想起什么,看着肖誉手里的药碗,伸手拿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
“您…没事儿吧?”
肖誉怕母亲别受了什么刺激,问了一句。
母亲没好气儿的说道:“能有什么事儿?我就想着这病赶紧好,省得你总受累,正长身体呢,门里门外的活全堆在你一人身上,别给耽误了。”
肖誉闻言笑了,想想倒也是,他知道母亲的脾气,从来就不是一个给自己气受的主儿,以前身体没生病的时候,自己在外面受了欺负,母亲知道以后直接跑到人门口去骂。
想到这儿他心底不由得暗叹口气,本来母亲身子骨硬朗着,可自从父亲去世,母亲不得不干起男人的活计,长年累月下来,这才病倒了。
“哎?对了,既然不是啥厉害的毒蛇,那当时他们为啥没人帮忙把毒吸出来啊?”
母亲听了之后,显得有些尴尬,咳嗽两下说道:“被咬的地方…有点不好下嘴呗。”
肖誉不解的眨眨眼道:“啊?啥地方啊?”
“咳…屁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