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睡个回笼觉,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不急不急,回来。”苻紫苏叫住她,“你跟延卿夜隔是……嗯?”
“说到这个,我倒想问问你,可是你出的馊主意?让我跟他去拿酒,结果骗我……”
“天老爷可冤枉啊,我是让他拿酒,谁知道他有这一出,再说以我的才智,也想不到这么俗的套吧。”
“以你的才情,的确想不到。”史潇允点着头。
“是吧。”苻紫苏又打了个哈切。
“快回去休息吧,我给你煮点汤在锅里热着,你醒了就能喝,铺子那边我会吩咐他们的,你迟点去。”
“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好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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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紫苏在小药房里拿了白玉瓶子,刚放进褡裢,勺更便找来了,“东家,有个名叫飞灵的娘子,在铺子等很久了,说是有东西要亲手交与您。”
“让她到内堂来吧。”苻紫苏出去了。
到了内堂,见一位穿着素衣的小娘子,除了头上的白花并无任何装饰,她眼睛通红,眼皮还有些红肿,脸色也不是很好,又未施粉黛,显得有些苍白。
“苻郎君,小女子名叫飞灵,这是我家相公给您的书信还有包袱里的东西。”飞灵放到她身旁的桌上。
“你家相公是?”苻紫苏问道。
“我家相公名叫半诚,夜隔,夜隔他吃醉了酒,爬上屋檐,失足摔落,已经去了。”飞灵说着声音还有些颤抖。
“什么?!”苻紫苏惊了,以为听错了,“你说半诚他吃醉酒掉下屋檐摔死了?怎么可能!”
“小女子夜隔已亲手安置了他,这书信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一直放在书房里,相公临终前让我一定要把书信与此物亲手交给您,至于书信还请等小女子走了再打开。”飞灵道。
毕竟是培养了四年的徒弟,苻紫苏虽然伤心,但还是想着先安抚她。
身为发妻,没了丈夫,定是比任何人都要伤心绝望,她一个人,不知怎么过呢,“他有如此遭遇,你定是悲痛万分,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飞灵摇头,“我俩都是无依无靠的,因缘相识,如今他走的突然,我……”
“你等我一会。”苻紫苏出去,拿出钥匙,到账房拿了二百会子回来。
她看着手里的招文袋,“这是做什么?”
苻紫苏道:“之前半诚一直在我这当学徒,给的也不多,他一直未说我也不知他竟然成家了,如今出了这等意外,你一个弱女子怕是不好过活,这是二百文会,你拿着做个小生意也好,过日子也好,足够你生活几年了。”
“多谢苻郎君,半诚真是跟了个好师父,我替先夫在此谢过了。”飞灵说着便要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快起来吧。”苻紫苏赶忙让她起来,“你还是回去陪陪他吧,照料他的身后事,等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去看他。”
“那小女子先不打扰苻郎君了。”飞灵抹着泪,作揖拜谢后便回了。
半诚他怎么会……
她站在信前看了许久,未曾打开,闭眼沉思一会,才有勇气拿起来。
怎么会这样!
她看着纸上的内容,慢慢从哀伤,变成震惊,又变成疑虑,马上打开包袱,看了里面的东西,思索片刻,拿着包袱和信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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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
无戈刚从书房整理完,到前厅的路上看到苻紫苏奔走而来。
“无戈,你,你家少爷呢?”苻紫苏闭着嘴喘气。
“姑娘,我家主子在院中呢,他好像在……”
还没等他说完,苻紫苏就走了。
无戈看她走得这么匆忙,怪哉。
这么急,难道是临安的传书已经到了?这也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