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村子的大路上,走着一胖一瘦两个汉子。天气虽然不是很热,两个人却都是敞胸露着怀。
黑胖的人唤做黑三,旁边和他勾肩搭背的黑瘦子,在家里也是行三,小名唤做三满。两个都是村里的无赖,整日价游手好闲,特别是黑三,惯爱好勇斗狠,欺压乡邻。
昨天下午,两个人应狐朋狗友的邀约,去了不远处另外的村子,和一伙乡间的浪荡子赌钱,赌了一夜外加一天的时间。
赌局结束,黑三手气爆棚,狠赢了笔钱。令一众狐朋狗友眼热不已,纷纷拦住不让走。耐不住众人起哄,不得已请一伙众喝酒,并大吃了一顿。两个人都喝了个半醉,才往家走。
黑三是光棍,另一个三满家里也管不了。所以属于没有人约束,家里的活也不指望他们的,酒后得意,优哉游哉地慢慢行路。
此时天已经黑了,路边有一片小树林遮挡,两个人又喝得醉醺醺的,眼神迷离,看路都是不很清楚,居然没有发现不远处今天多出来的,高耸入云的高楼。
跌跌撞撞中,身旁走过一个年轻后生,快步疾行在赶路。空着手,也没向他们瞧一眼,好像有事。
夜黑,酒后,只模模糊糊间看到是髡发,脚步轻捷,穿着看上去鲜艳华丽,又有些古怪,特别是脚下的鞋,白刷刷的,精美耀眼。
整个人面生的紧,很显然不是村里的。
村子里满共就那么几百号人,他们从小就在村里长大,自然都认得。
黑三捅了捅三满,冲他挤了挤眼,压低嗓子哎哎哎几下,手指向前面指了指。然后突然抬头,断喝一声:“呔!前面的人,站下!”
时间稍微有点晚了,曲宁正急着往村子里赶,从两人身边超车时候也没在意。谁料刚走过去,突然听到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叫我?什么事?
那黑三走到近前,又仔细瞧了曲宁几眼,确认不是村里的。这下放了心,瞪起眼睛,摆出一副凶相,问道:
你是哪里人?
曲宁不想和他们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没多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我是天府华庭小区的,怎么了?
黑三虽然没有听明白,但还是黑着面孔继续诈唬:黑天半夜的,何事急急忙忙地赶路,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定是要做那偷鸡摸狗之事。
这是拿自己代入了啊!
又继续说:“我们弟兄两个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你却从旁窜出,惊扰了我们,定要赔偿了方可!”
说着,近前一手扯住了曲宁的衣领。
曲宁初时听得他说的不对劲,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此时见他居然这么没礼貌,两三句话就动手拉拉扯扯,那自然不能让他。
向后一挣,不由得大怒,这ATM什么混账逻辑,这是想碰瓷,还是想抢劫啊!
为了一会忙活起来利索,他特意穿了一件运动衣。这一个扯一个向外挣,衣服拉链立即很顺滑地从上往下打开,衣襟向两边扬起。
那黑三自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衣服,见这人的两片衣裳忽然无声裂开,倒吃了一惊。
衣服被扯开,揣在衣兜里的强光手电没有装好,被甩了出来,啪的掉在地上。
那黑三咦了一声,探手低头就去捡,曲宁也待俯身,一旁站着的三满却伸手阻拦住他。
那三满初跟着地痞伙们混的时候,颇没有眼色,也没有多少欺负人的坏心眼。后来跟着这些伙计们混的时间长了,有样学样,打架惹事的时候,也知道伸手拉个偏架,没有危险的时候起起哄,打打太平拳什么的。
此时见两人拉扯了一个回合,让他上去正面挥拳打人自是不敢,但帮自己人的意识还是有的。
边伸手阻拦嘴里边哎哎哎着: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就打起来了?
曲宁不理会他的虚张声势,注意力都放在掉地上的电棒上面。这要是落在旁人手里,被歹徒之辈用来干坏事,那可大是不妙。
一把将三满推搡开,看那胖黑三时,却已经把掉在地上的强光手电捡了起来。
黑三得意地斜眼看着曲宁,手里拿着那物在手上抛了抛,掂了几下。
手感颇有点分量,沉甸甸的,借着月色,看那物件圆溜溜黑乎乎,做工异常地光滑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黑三老实不客气,顺手把那宝贝插在了裤腰,贴肉放好,直接就据为己有,没收了。
曲宁不由得心下一紧,随之怒气翻涌。气坏了,这不就是强盗嘛,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大的月亮,怎么就敢?如此蛮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