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乎掏空了女儿的私房。
黄淑文自然不会让她予取予求。
看了看钱大春的圆脸,和两个哥哥黑红但丰润的脸膛,黄淑文开口道。
“妈,大哥二哥,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我当年结婚的时候,王家给了八千块彩礼,我只带走了四床被子,和几件衣服,还有王家给买的三金,一分钱压箱底没带,嫁进了王家。”
“这些钱,给大哥二哥盖了新房,还有剩吧。”
十多年前,万元户还是很稀少的,八千块钱,是很大一笔了。
那时候王家老爷子还在,也正是王家鼎盛的时候。
“还有我结婚后,王兆刚私下里前后给了我有六七千吧,妈你从我这里至少拿走了五千,大哥二哥包的菜园子,也用不了这些吧。”
两个哥哥脸红不吭声,钱大春急了。
“我可是你亲妈,你还跟我算账了你个不孝女,如今没了王家,你以后还不得靠你哥哥和侄儿们,你一个女人家带着俩孩子,你又是个窝囊的,拿着那些钱,保不保得住都两说,放我这好歹不会便宜了外人,早晚你侄儿们大了也没人敢欺负你们,你还不识好歹,翻了天了你!”
黄淑文不为所动,“妈,王家给我的钱,都是给两个孩子生活读书用的,我不会动的,很快我也会找活儿干,赚钱补贴家用。”
“过去这么些年,我也算对得起娘家了,给你养老,我也有责任,但是没有责任养活哥哥和侄儿们。你要是非要我拿钱给你,我立刻打电话给王兆刚,他是什么人,相信妈和哥哥都知道,到时候哥哥们的生意能不能做下去,侄儿们在清山市一亩三分地上能不能混下去,还有嫂子娘家那些人,还有几个在王家钢厂上班呢。”
“你个讨债鬼,翅膀硬了,他爸你睁眼看看吧,我一把死一把尿拉扯大的,都是什么忤逆玩意儿,我可怎么活呦,嗷嗷嗷。。。。。。”
钱大春一蹦三尺,跳下沙发直接坐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嚎。
黄淑文提高了嗓门,直接喊,“倩倩,去小区电话亭给你爸打电话。。。。。。”
俩孩子收拾完了东西,本就趴门缝偷听,一听她妈叫,纷纷从屋里跑了出来。
王家宝腿快跑在前面,直接跑向房门,十分积极,“妈我去妈我去,我知道电话亭在哪儿,我会打我会打,我知道爸爸电话号码。。。。。。”
王倩倩早就对外家总找她妈要钱不满,也不甘落后,“妈我带了硬币了,我这就去。”
钱大春还没反应过来,陈家两个哥哥急了,他们在外头走动,最是知道王兆刚那人,黑白灰三道认识人,不是他们这样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兄弟俩急忙起来,一个去拦着外甥们,一个去拉他妈。
黄淑文哂笑,有好处就装老实,让亲妈打头阵。
有危险了就急了,终于不装了。
陈大哥拉住俩孩子,对黄淑文道,“小妹你别听妈的,她今天就是来看看你,担心你受欺负,没别的意思。”
陈二哥也附和,“对对对,毕竟你和妹夫离婚了,王家都是能耐人,三个姑姐都在市里,怕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
黄淑文冷笑,“我和王兆刚虽然离婚了,可倩倩和家宝还是王家的孩子,为了孩子,他们也只有护着我们娘儿们的份儿,他们或许对我们不好,但是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我们,尤其我娘家人欺上门来,妈你说是不是?”
钱大春嘎巴嘎吧嘴,要是搁以往,她早上巴掌了,可如今真不敢,尤其女儿脸色,跟那天拿刀威胁一屋子人时一个样。
平静,稳重,亲切中透着股子寒意。
更重要的是,王家真不是他们陈家能惹得起的人家。
更不用提,王家还有三个女儿,都在清山市,都是不好惹的人家。
“妈你今年也六十多了,也到了养老的年纪,我打算从今年开始,每年给你三百块钱养老钱,将来生病住院,我跟哥哥们平摊费用,你要是同意,我们今天就立下字据,不同意就算了,吃完午饭,你们就回去吧,我这家里刚搬进来,还没收拾完,也不耽误大哥二哥地里的活儿了。”
如今普通工人,月工资也就二百多,三百也不算少了。
老太太在农村,日常基本上花不了几个钱。
再说,以钱大春的性子,过去从闺女这里拿走的钱,不信她手里不留一部分做棺材本。
一点甜头不给,钱大春老远来了一回,也不那么容易打发,黄淑文少不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横竖养老这件事,早晚要解决。
原主离婚后,打零工赚的钱,可没少给哭穷的钱大春。
虽然跟在王家时不能比。
一个是一点好处捞不着,还有可能得罪王家,日子怕都过不下去。
一个是拿到钱,虽然少点,但是以后年年有,细水长流的,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钱大春还有个小心思,逢年过节的,或者装个病什么的,不信女儿不出钱。
当即同意了。
写了字据,一式三份,黄淑文和钱大春并大哥各一份,四人各自签字按了手印。
“对了妈,我这离婚了,对家里影响也不好,这两年过年过节的,我就不回去了,我多给你拿五十块钱,就当节礼了。”
钱大春纠结一下,还是先拿五十块钱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