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光觉得梁渊说话酸酸的，怕他又要念叨，连忙解释，“这都是资本主义的炒作，不能当真，都给你吃了。”

“真的？”

“真的，谁让你是我哥呢，我这个妹妹是不是很好啊？”

梁渊伸手抢了梁光的冰糖葫芦，咬碎了一颗，又甜又凉又酸。梁光没有他高，哼了一声，只能看着他吃。

“原来是假大方。”梁渊把冰糖葫芦放回她手中，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给你，给你，这么大人了。”梁光嫌弃地把糖葫芦递给梁渊，梁渊弯下腰，慢慢又咬了一颗。清亮的糖衣碎开，盈红的山楂染在柔软的薄唇上，半低的眼睛一望无际。

梁光想起胡休休的话，看拖鞋板子都深情的眼睛。

“笑什么呢？”梁渊拍了拍梁光围巾上的雪花，毛茸茸像抖落一层甜甜的糖霜。

“有吗？”梁光摸摸自己的脸，收回傻笑，挽着梁渊的手臂说道，“要是哥哥是古装剧里的刺客，蒙面肯定没用。”

“为什么？”

“哥哥的眼睛太好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梁渊牵着梁光的手，沉默了一会，语气中带着冰雪终将化开的哀伤和寂寥，“不会的。”

阿光，你不会认出我来。

我是那个铭记着灵魂历史的人。

你不是。

梁光察觉到梁渊的情绪正在下滑，像是要滑落到一个深不见底的地方，她贴紧了些，故意打趣说道：“其实我的眼睛也挺好看的。”

梁渊伸手捧住梁光的脸，细细地去看那双眼睛，平静，宁和，愉悦，不是一尘不染的纯洁，而是涅槃重生的明净。抚平苦厄的力量，如涓流般流淌。

“阿光的眼睛最好看。”

梁渊没有反驳，倒让梁光不自然起来，脸上飘着辣辣的薄红，她躲开梁渊的手，“这么说，好像有一点厚脸皮。”

“是吗？我掐掐。”

梁光嬉笑着躲开，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家，梁渊背着她的书包，慢慢地跟着。细密的雪闪着银光，点缀两人长长的影子。

梁光转身跑进了小区，消失在视线之中，梁渊急忙小跑了几步，拉开玻璃门，看见梁光正按着电梯等他。

要永远记住幸福的时刻，短暂才能抵挡岁月的漫长。

梁光支撑着精神做完一张卷子，对了答案，又抄了错题，才耷拉着眼睛去洗漱。她还算聪明，但远远达不到游刃有余的地步。

梁渊坐在客厅里吃苹果，包装纸扔了一垃圾篓。他听见梁光的开门声，含混着声音问梁光要不要吃一个。

“不吃了，洗洗就睡觉了。”梁光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道。

“沈自是谁啊？”梁渊似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嘴。

“班上化学课代表。”梁光拖着步子，觉得自己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老僵尸，头沉得不行。

“长得好看吗？”梁渊拉着梁光追问道。

梁光扶着自己细细的脖子，觉得再有一个豌豆过来，她就要断掉了。梁光顺着梁渊的手坐到他身边，抱着梁渊敷衍道：“没有你好看。”

“我的哥哥，”梁光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像只困倦的小猫缩在梁渊怀里，“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