姽婳一路走,一路看,将死之人,头顶上有白色的光溢出,灵也不尽相同,有的灵很正,通俗点说,就是质量好,颜色正,气足,收集一个抵旁的十个。
有的灵,形散气也散,姽婳都不想要。
对于收灵,姽婳觉得,就是跟鬼差抢资源,在人断气后的一瞬,若鬼差事务太多,慢了时间,没有将这些灵赶去投胎,姽婳便收了来铸锁灵珠。
姽婳在路旁见一堆儿孙哭快要断气的老奶奶。
她守在那里,只有她可见的,已经隐隐有白光从老奶奶脑上出来,这预示着又一人将亡也。
她便驻足不走,在路旁等着。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百姓日子艰辛,饿死病死太多。
姽婳站在一旁,扬天长叹。
为什么现在这世道这么乱。
就姽婳所知的。
现在的天胤国,天胤王朝,太祖建国,分封地于十二子。
太祖死后,四子文王继位。
但太祖在时,喜欢的却是二皇子威王长子,大皇子早逝,威王原是太祖中意的太子人选,威王是太祖皇帝原配忠懿皇后所生,嫡子,哪知天不假年,竟一命去了,留下一子太祖嫡长孙,被太祖放在宫中亲自抚养,太祖亲教书法骑射,又在皇长孙周围安排了老臣辅佐。
这么看都是储君。
然则,公元345年,太祖薨,随即,当日午后,太极殿首领太监携先皇生前几位近臣从殿阁大门出来。
手中明黄的折子。
文王继位。
威王子皇长孙在新皇登基后被封渭南王,封地在西南甘州。
然而,底下一众宗室有拥立皇长孙为帝的,联合旧部,各方蠢蠢欲动。
其中反对声音最大的是诸侯王中实力最强的齐王。
齐王,曾经的皇三子,萧贵妃生。
然,新帝也并未闲着,半年内,当初的反对势力汝南王全府被灭,囚六王爷平王于宗人府。
朝堂上下,一片腥风血雨。
所以,生灵涂炭。
待那子孙哭的差不多,老奶奶一口气断后,姽婳叹了口气,收了灵,继续往东。
姽婳走了这半日,她知道被遣到这偏远地的渭南王就在这边,也是这池州县城最大的王。
可这姽婳这一脚先踏进的也是西南。
眼前那城门,上面写着两个字,池州。
城门放行。
姽婳知道,这是她进入这异空第一个城池。
从街头到冷清的街尾。
眼看大街上那些贫苦的人拉着的木板车运货。
熙熙攘攘的人群。
路两旁,有草垛,躺着不少乞丐。
皆穿着破布旧衣,满脸污垢。
终于,就在姽婳继续前行才走了两步。
转身,豁然见侧面一所大宅子。
七八间正房。
白玉台阶。
台阶左右两石狮。
姽婳真喜欢这样的大宅子,恢宏,大气,来这地方,她还第一次见这么气派的宅子。
一般人修筑不起,怎么也是个五品官以上,要不也是皇亲贵胄。
直到那门匾上几个大字,渭南王府。
啊!姽婳终于明白了。
也许别人看见的是,在这样一处地方有这样一处宅子,姽婳却看见,里面中靠内的地方,隐隐出来的一股白色的光。
冲天
她差点惊呼,色正,气足,好一道灵啊。
姽婳眼热了啊。
可是,瞄两眼大门前数名家丁。
姽婳在门外徘徊了许久,终于耳房偏门,出来一荆钗布裙,打扮买菜大婶。
姽婳没多想就走上去。
“大婶,你看看,你们府是不是快死人了啊。”
大婶横着眼,一剜
“你这小丫头说啥呢,这可是渭南王府!”大婶强调道,虽说当今圣上不待见渭南王府,好歹也是皇亲啊,那哪是这般平民小丫头说道的。
“你这小丫头咋回事儿呢,死不死人有你这么面带喜色的啊。”
“里面是渭南王爷,再胡说你小命别要了。”
大婶拽着厚腰走了。
姽婳原地转了几圈,无法。
不远处有呜咽声,姽婳向右一抬眼,半丈距离,有一人披麻戴孝跪在地上,旁边的破布写着几个斗大的字。
卖身葬父
一小姑娘低头跪地上哭的伤心。
再朝她旁边一瞧,地上人长的东西,一卷芦席盖在上面。
卖身?葬父?!
姽婳脑袋灵光一闪,这是个法子。
姽婳过去端端跪着,嚎着比那小姑娘伤心。
“苍天啊,怎么就这样去了。”姽婳嚎啕大哭,“留下孤儿怎么办。?!”
突然间,一轮珠翠顶盖周身紫绸包裹白色碎花镶边豪华马车,在渭南王府的台阶前不远处停下来。
也正此时,台阶上,紧闭的兽头铜环红色大门正中拉开。
伴随着那一声吱呀,门槛里出来一位蓝色短衫上身灰色马甲老者,年龄约莫花甲。
车夫主动从马车上下来,抬了脚凳,马车紫色帘从中间被一只修长净白的手挑开。
随即。
银白湛蓝镶边的锦缎衫子垂了一地。入姽婳眼帘。
姽婳见此,抓住机会,哭的更伤心了。
“怎么就这样去了啊。狠心啊,以后喝西北风去了啊。”
相比尸体旁小姑娘的抽噎,姽婳这哭喊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门内出来的老者,朝前一拱手。
语气谦卑,客气
“半月前收侯爷信,知侯爷要来,王爷派小的守着府邸,这渭南王府的门人称半年一开,今日还有侯爷肯来拜访。”
长平侯,字,子曦,也不客套。
拱手“哪里哪里。是王府素来恪守本分,不沾尘世,子曦便敬仰王爷这份清雅”
湛蓝色的精美花边扫过姽婳视线内半寸的地方,眼看两个人客套着就要进门。
姽婳赶紧又提高了几十分贝音量。
“爹啊。孩儿命苦。”
管家先让子曦侯前一步,手轻轻一抬,旁边的小厮过来。
渭南王府虽然不受皇上待见,但这些年在百姓声誉里也不是坏人。
有人在门口哭丧哭的跟他们府中主子死了似得。
“给银子,把人埋了,那两丫头,带进府”
“可是。”小厮疑虑两人来历。
管家回头,视线扫过地上的姽婳,还有另一丫头,他并非没有疑虑。
只是,这些年来,渭南王府没有做任何坏事儿,坦坦荡荡也无需对外遮掩。
“带进来。”
小厮点头“是。”
更重要,留她们在外这样哭,影响王府形象。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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