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谦哥(1 / 2)仙界又来袭首页

天已经黑了,楼下的路灯是亮的,把天空划成两半的三棱塔也是亮的,但周围楼里大部分是黑的。

烧烤摊就摆在楼下,生意还不错,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人来吃。

王动一边忙碌着烤东西,一边时不时的抬头观望。

天上挂着一颗星球,本来应该是月球的位置。

但此时这颗星球却是蔚蓝色的,腰间围着一圈白色的星环。

他开始有刹那的感觉那才是地球,但马上意识到不是,地球可没有那一圈星环。

应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月亮吧。

他注意到街上人流其实不少,但店铺只有几家,有一家卖杂货的,一家修理汽车的,一家理发的,还有一家饭馆,所以每一家生意都还不错。

羊肉串五十块一串,牛肉串八十块一串,烤蘑菇四十块一串,一瓶啤酒五十五块。

真是挺贵的,白天他们打出租车才花了六十多块,也就一串羊肉串多一点。

客人们喝着酒,吃着串,有的还抽着烟,但吃完之后无一例外都会从街边水龙头接一杯乳白色的浓稠液体喝下去。

这就是营养液,星空时代留下来的东西,无限免费供应了一百多年,直到崩坏元年突然中断两个多月,死了好多好多人。

后来恢复供应了,还是免费,但味道十分贫乏,也不是无限供应。

原来家家户户,每栋楼下,每个街角,都会有接取营养液的地方。

但现在不通住户了,想要喝只能去楼下和街角去接。

原来五秒钟可以接满一杯,现在大概需要三分钟。

所以即便仍然是二十四小时免费供应,但量的方面已经大大减少了。

这营养液和电力还有干净的水是星空委员会仍然在提供的唯三基础物资,其他都已经没有了。

他看见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黄皮肤年轻人在和妹妹说着什么,怕她有危险,于是凑了过去。

这黄毛矮矮瘦瘦的身子,三道弯儿,露出来的脖子、胳膊上都是刺青,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老江湖。

看见王动过来,那黄毛冲他点点头,说道:

“动哥。”

王动此时观察力很强,他发现黄毛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目光一触马上就移开,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指捏了捏,然后抬起来拢了拢黄毛,本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垮垮的站着,打了招呼换成右脚在前左脚在后,仍然垮垮的站着。

再听他喊自己动哥,很明显两人相识已久,还有可能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点点头没说话,听妹妹和黄毛交谈。

“为什么要涨价?我们做这个小本生意,赚点钱也不容易。”

“静姐,我也没有办法,老大吩咐下来,这周边十几条街都要涨价。”

“涨多少?”

“羊肉从一斤两百三十块涨到三百块,牛肉从一斤三百块涨到四百块,蘑菇从一斤一百块涨到一百三十块,啤酒一瓶四十块涨到五十块,狗头香烟一包一百八十块涨到两百四十块,想要别的我再给你报价。”

王静胸脯起伏了几下,嘴里呼吸着凉风,说道:

“谦哥呢?每次不都是他自己来的吗?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亲自出面,底下人捣鬼怎么办?”

黄毛脸上露出无辜而且委屈的表情:

“静姐,您也说了,这是好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捣鬼……不过静姐,谦哥他……没了……我们现在跟黄老大混。”

“什么?谦哥死了?你们转投了福星帮黄大嘴?”

黄毛把头深深的低下去,不说话,但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王静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沉默不语。

“静姐,兄弟们也是为了活命,没有办法。”

“谦哥和黄大嘴是多年的死对头,他是不是黄大嘴杀的?”

“……是……”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大概十几个。”

“都投了福星帮?”

“嗯……还有几个一直没露面,估计是逃走了。”

“好吧,涨价的事情我同意了,数量还按原来的走,先订三天的,看看卖的情况怎么样。”

黄毛向她点了点头,转身骑了个电动车,无声的开走了。

王静也没有心情再招呼客人,于是让苏久一个人盯着,自己和王动拎了点牛羊肉去祭奠谦哥。

王静知道哥哥搞不清楚状况,一边走一边给他介绍:

“谦哥叫张义谦,手底下带着几十号兄弟,号称忠义帮,干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这些年物资一直短缺,不拼不抢就只能守着那点营养液喝,勉强活着,连衣服鞋子都没得换。

“福星帮黄大嘴是东区一霸,也就是谦哥能从他嘴里抠出十几条街来,我们开烧烤摊的牛羊肉、啤酒、香烟都是从谦哥那里进的货。

“谦哥虽然混社会,但对街坊们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最终还是死在黄大嘴手里。

“以后我们的日子恐怕要不好过了。”

谦哥的家就隔了两条街,是栋白色的二十层楼,他家在四层。

门口两侧摆着花圈,门敞开着,迎面的桌子上摆着谦哥的黑白头像,一个白人老太太坐在地上往火盆里添纸钱。

这谦哥大约三十多岁,高鼻梁深眼窝,白人的轮廓,就是眼睛特别小,还细长细长的,留着半寸长的连鬓胡子,还梳着个一尺来长的马尾辫子。

“原来他是谦哥啊。”

王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正是老警察拿出照片让他辨认的其中一个。

看样子这人也是个混血儿,老妈是个白人,那他爹应该就是个黄种人,还叫张义谦这么个特征十足的名字。

这么看来,另一个鲇鱼嘴的男人可能就是黄大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要把两人的照片给自己看,也不知道这与自己的昏迷有什么关系。

两人把礼物留下,鞠了几个躬,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