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停了一下,往旁边移了几厘米,迅速写下几个字,捏着板子翻过来:
“猫哭耗子。”
“噗嗤!”她笑出声来,原本冷淡的神色被冲散了几分“行了,出来请你吃螺蛳粉。”
苍梧谣扔下笔,借着揉眼睛的动作把手重新放了上来,对上男人视线的一瞬间,冷冽和淡然消失得无隐无踪。
晩云巷。
五菱小轿车没有靠得太近,顾清越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自己被提溜进去了会给她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压了压帽檐,眸底浮现一只蓝绿色的蝴蝶,巷中的空间扭曲了一下,宛若水波纹晃过。
越靠近案发地,空气中的胭脂水粉味越重,昏黄的灯光下,身姿纤细的女人翩翩起舞,像是九天神女,连发丝都被光线眷恋,美得不可方物。
顾清越停下步子,在女人瞬移自身前的一瞬间摘下了帽子,狰狞的指甲停在她的面前两厘米的地方。
女人平整的面部开始扭动起来,似乎有五官要破皮而出,昏黄的灯光疯狂闪烁,她也看清了这人身后浮现的黑影。
“月月……月月……”憋闷的声音从皮肉下传来,女人的五官逐渐明朗。
“不!!!你不是月月!!你不是!!”
下一秒,她后撤一步,尖锐的指甲从鼻尖擦过,眼前的女人变回了没有五官的模样,朝她袭来的力道越发犀利。
“现在的鬼疫,智商倒是高了不少。”顾清越不紧不慢地开口“只不过,我这么做只是想确认——宿主是否完全死亡,现在看来,只能手下留情了。”
她脚下一顿,指尖抬起轻轻一点,半空中飞舞的蝴蝶像是牢笼般朝她扑了过去,伴随着似人非人的尖叫声,黑影被蝴蝶吞噬了个干净。
尖锐的指甲也在那一刻变成了小臂长的菜刀朝顾清越砍了过来。
顾清越表情一变,游刃有余的气息瞬间变得慌乱无措,步伐凌乱地躲避起来,嘴里胡乱尖叫着。
下一秒,几个身着常服的男人扑上来将人狠狠地摁在地上,她站在人群外,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几只蝴蝶轻柔地划过他们的脸颊。
这么快就抓到了罪犯的情况传到男人耳朵里也感觉很奇怪,他抬头看向始终唯唯诺诺的女孩,道:
“我们在现场又发现了一个人,顾清越,你认识吗?”
全然闭口不谈罪犯落网的事情,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苍梧谣抬起头,眼睛里惊讶了一下后又焦急万分“她怎么会出现?她人怎么样了?!”
“她人没事,你是不是得解释一下,你俩跟下饺子似的朝着一个死过人的案发现场前赴后继是为什么?”他眼神紧紧盯住她,不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苍梧谣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怎么这么傻……”
“她肯定是听说我被抓了,想去现场找线索,果然,革命友谊就是这么坚不可摧!”她越说越感动,满脸都是骄傲和自豪。
审讯室骤然死一般的寂静,男人缓慢伸手揉了一把脸,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中二吗?
刚刚还是乖乖女呢?
根据那疯女人的口供,一年前她的女儿上舞蹈课回来经过了晩云巷,被人捅死在那个地方,当时由于那个地方年久失修,路灯一直都没好,导致监控根本没有拍到犯罪分子的任何特征,事情石沉大海,后边那个地方装上了灯,每每女人去到那个地方都能触景生情,但又思念女儿,于是反复折磨着自己,直至精神失常。
男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他看向女人“那你现在又是为什么恢复正常?精神失常?可是你选择的对象可都有一个特征啊……”
“三位死者和你的女儿都有五六分相似,你……想杀你的女儿?”
她疯狂揉搓着满是污垢的长发,神情癫狂又绝望“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吧,一年前秦月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她热爱舞蹈,并且极其有天赋,而你本应该也是那般的天之骄女,却因为生育后某些后遗症而无法再从事这个事业,你看着她身上渐渐有了你的影子,非但没有感到自豪,而是越来越失落,甚至嫉妒,最后……杀死了她!”
女人身体抖了一下,忽然站起身,几近癫狂地想要朝他扑过来“你说谎!你说谎!我怎么可能杀了她?!我怎么可能杀了她!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男人其实也很是不解甚至难以相信,因为这个女人本应该关在精神病院里,当初就是因为精神病犯罪所以没有判刑,她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又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杀掉那么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