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其次。
李伯棠扭了扭脖子,起身吐了两口唾沫在手心揉搓,牢牢握住斧柄,用力挥砍面前比五个他的腰杆加起来还要粗的大树。
他看似瘦小,但每一寸肌肉里面蕴含的力量却是实打实的,这颗大树在他的斧下,硬是没撑过七下便轰然倒塌。
随后又是剃枝、剁段等程序。
十年如一日,日日皆如此。
李伯棠觉得很充实。
从开始时连斧头都拿不动,到现在砍树如砍泥柱,他用了十年。
当然,这虽与他力量增长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经验之谈。
十年砍柴下来,没人比他更懂这些树,它们看似坚不可摧,实则破绽百出,他所做的,不过是将弱点找出,再举斧挥砍。
而那些弱点在他眼中就如剁柴块时那一圈圈年轮一样,十分显眼。
热气蒸腾,汗水尽情挥洒。
风浪席卷,带来片刻的凉爽,却不可撼动少年精悍短发,唯有乱舞的衣摆如波浪此起彼伏,腰间的流苏上起下落。
时间匆匆如流水,浩浩若江河。
李伯棠对于时间没有概念,只知道等到那颗太阳落了西山,自己就可以结束这充实的一天。
也就是现在。
李伯棠把斧头扔到柴堆上,遥望西山方向。
如海浪般的云层仿佛盛开的映山红,群鸟高飞,应是也要归巢歇息。
有人驭云而行,遨游天际,潇洒自在。
当然,李伯棠眼中只有那颗火红的、炽烈的,缓缓告别此地的,太阳。
直到它彻底消失在李伯棠眼中。
“走了!”
提上水壶以及没吃完的两个馒头,看了一眼自己今日堆积的战利品,心满意足离开。
日落月升。
皓月当空,照耀着回家的路。
夜里的森林并不如白天那般安全,虽在皎月的映照下大地亮如白昼,但却安静的可怕,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伺机待发。
不过他并不担心,脚踩着月亮倾洒而下的银霜,用从路边折下的树枝随意挥舞着,小路旁的野草尽数弯腰。
上皋宗后山很大,具体多大李伯棠也不知道,反正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不过他住的地方离自己砍柴的地方并不远。
所以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那所置身竹林的茅草屋。
伴随着吱呀声响起,老旧木门被他轻轻推开,伸手在门缝里摸索出一个指节长的火折子,迈过足有他小腿高的门槛走进其中。
推开窗户,借着月光点燃火坑,提起煨在旁边的烧水壶,在水缸里灌满水后挂在火坑中间吊着的铁钩上。
火花闪烁跳跃,烟雾熏得李伯棠睁不开眼睛,促使他不得不挪动位置,可它们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追着李伯棠跑。
气的李伯棠抄起火钳把那个起烟最厉害的木材撤去,这才好上不少。
没过多久,火坑上面的烧水壶便嗡嗡作响,冒出腾腾热气。
李伯棠拿起旁边椅子上的抹布,取下烧水壶,给自己早已喝完的水壶灌满,剩下的热水被他倒入一个木桶当中,并往里兑入凉水。
然后又从他睡觉的草床里摸出一颗散发着氤氲光芒的灵石,扔进桶中。
镇上片刻后取出灵石,放回原位,随后端起木桶往厕所走去,靠着屋顶上窟窿斜透进来的月光冲洗身子。
洗完澡的李伯棠只觉浑身舒泰,像是卸去几十斤重担一般。
而就在这时,草屋门被猛地一脚踹开!
一名和李伯棠年纪相仿的少年跨门而入。
......